“今日如何?”
每日朝会毕后,出午门再出皇城,时辰就是已经不早,在东安门和西安门外,甚至在宫城之外,都有一些著名的饭店酒楼存在,这些地方,多半是雅致高端,只招待官吏,不对平民开放的所在。
江东之最近颇有将野心放在吃喝上的自暴自弃的做法,肚围明显见涨。
李植看一眼不远处离去的黄道瞻,眼神中的嫉妒色彩连江东之都感受到了,但江东之没有劝解的打算,他自己看向黄道瞻的眼神,亦是充满怨毒。
只是还多了一些无奈。
“随意吧。”
看着江东之问询的眼光,李植是无可不可。
对他这种人来说,过安稳日子,循规蹈矩的升职是一种侮辱,他李植生下来就不是要做平凡人的,生下来便是要掌衡天下,成为人上之人,现在的这种境遇,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不可承受的侮辱!
他的心中是呐喊和不甘,眼神也是阴郁之至,看着风光之极的黄道瞻,却也是毫无办法。因此,对江东之的好胃口,李植是换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就去太白楼吧,名字虽俗,菜倒还不坏。”
江东之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豁达,挑的酒楼也确实不坏,距离皇城城门数百步远,楼高五层,是当时京城之中少有的高建筑了,门前的拦马石上系满了各式的马匹和轿子,显见得吃客都是身份不俗。
与一些熟识的朋友打过招呼之后,两个青年御史进了雅间,江东之点菜,李植仍然是无可不可,等酒菜上来之后,江东之大吃大喝,李植不过稍微动动筷子罢了。
“汝培!”江东之见了他的样子,大为不满,沉声道:“你我虽不及黄某人今日风光,但其所为,亦有大风险在,何必为此人的境遇而斤斤计较呢!”
“哪有风险?”
李植冷笑道:“张惟功把路铺好了,皇上和元辅支持,国朝整顿京营,从来未有如此大决心者,这样的差事他还有什么难办的,又有什么风险可言?只要此人进营,如实点名造册,沙汰老弱,将第一步功夫先做好,底下的事情就是张惟功的了,他就能坐享大名。他现在尚未立功,已经是四品京堂,将来等此人执掌都察院时,我二人可能还是今日官职,思想起来,老兄难道不惭愧么?”
江东之叫他说的瞠目结舌,无以为答,一时间,气氛就更加沉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