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惟功也不敢耽搁,带着来兴儿,到角门处和投帖子的俞府伴当一起会合,往着大时雍坊匆忙赶去。
……
“父亲大人,事情就这么定了?”
嘉乐堂中,一灯如豆,天刚一擦黑,里外间就点起了灯,按国公府的财力,再点一百支也稀松,只是张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耐不得火光,于是只点了一支,聊以照亮。
此时的张溶精神奕奕,一点儿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斜倚在床上,看着张元德和惟贤兄弟几人,居然是一点儿病容也没有。
但张溶自己和眼前的儿孙们都明白,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老头子已经命在顷刻,最多也不过是再拖一晚上而已。
“就这么定了吧。”张溶用慈爱的眼神打量着小哥儿几个,眼神是在张惟贤身上停留的最久:“惟贤,你以后要如我在的时候一样,对上恭谨,对人和善,多读书,养气,你年轻,气质亦好,见识也佳,是我的好孙儿,我是败给了成国公家,咱们家想复振家声,就靠你了。”
张惟贤忍住眼泪,重重叩下头去,却只不言语。
第100章 杀侄
张惟德心中的嫉妒感觉如熊熊野火般燃烧着,但也只敢用手扒着地,半声不吭。
惟平,惟思兄弟俩有点儿吓坏了的感觉,趴在地上,也不吭声。
今日之事,也是十分简单。
张元德不知道怎么通过人与抚宁侯搭了上线,诸家勋戚之中,抚宁侯朱岗是最凶残跋扈的一个,他家是景泰年间封的侯爵,但现在的权势远在一般的靖难功臣家族之上,第二代抚宁侯朱永立过大功,曾被封国保国公,又因为是国姓,虽然现在不是国公而是侯爵,其真正的权势,反而是不在英国公府这样的国公府之下。
张元德和朱岗当然是一拍即合,朱岗想要店,张元德想要的却是张惟功的性命!
张溶和张惟贤说过话,又转向自己向来宠爱的二儿子,问道:“杀侄的名声不好听,你真想好了?”
张元德一叩头,泣道:“父亲,不是儿子心狠,实在也是没法儿的事了。小五事事出挑,大哥现在不好说什么,十年二十年之后呢?那时候皇上也亲政了,你说皇上是向着小五,还是向着惟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