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鞭子抽过,崇文门附近一片鬼哭狼嚎的声响,众人被鞭子打的七零八散,好歹是将城门内外的道路给让开了。
驱散人群后,这些家丁仍然是策骑来回奔驰,不停的将靠近道路的行人用鞭子抽打着赶开去,在这样的威胁下,人群躲的越来越远,根本不敢靠近。
接下来才是马车经过,五辆大车都是用双马拉着,都是选用的十分漂亮的神骏马匹,速度很快,往着广渠门方向去了。
等这些马车过去,手里拿着鞭子的长随家丁才又重新聚集到一起,跟着马车匆忙离去。
“都说京城是首善之都,怎么竟是如此恶霸行止?告诸有司,可否?”
人群之中,有三个穿着儒衫的青年,一个三十左右,另外两人,都是二十来岁,说话的是吴音,显然是江南一带的生员士子。
“叔时,你就莫添乱了。”
“此是抚宁侯出城,侯爵仪卫元从,你要告到哪里去?”
满嘴吴音的青年越发激愤起来:“唉,国朝有仪制,公侯伯出行,公爵止有元随十人,侯爵八人,伯爵止允六人,一品至三品六人,三品到五品四人,七品到九品两人,适才看最少有四十人,车辆就有五辆,皆用纯驷白马,逾制如此,真的无人敢过问么?”
“尔瞻?”
“梦白兄,叔时就是这样的脾气,我看他还是早点回无锡的好。”
“嗯,吾辈尚未壮大之前,最好还是收敛行迹的好。”
“唉,两兄的意思我明白,从即刻开始,小弟谨言慎行便是。”
这三人,一个是万历二年的进士赵南星,现在是户部主事,此前在外为推官。另一人是万历五年,也就是今年的新科进士邹元标,现在是观政进士,也就是熟悉观察政务,在此期间出入六部不禁,观政结束之后再分配实职。
这两人,一个是河北人,一个是江西人,那个满嘴吴音的则是无锡举人顾宪成,预备在万历八年下一科时才进京应考。
这三个人,真是身份籍贯相差极远,甚至彼此说话都要故意说慢些,否则乡音太重,彼此都听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