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天下顶尖人物说话,惟功也是听的目瞪口呆,如此赤裸裸的权力交易,如果不是当场听到,恐怕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他也知道自己该是告辞的时候了,张居正此来不可能是单为说这么一件事,怎么丈量京师附近各勋臣的田亩,怎么限制勋臣优免,怎么着手,如何进行,这是一篇大文章,和地方上的豪强士绅不同,在京师,随便一个普通的庄头可能就是某个公侯之府的子弟,没准还有指挥使的世职,不把京师的事先调理好,清丈之事和条鞭之法,很难彻底实施下去的。
这里的交易还得细化,具体要涉及到对很多勋戚的诸多办法,其中肯定还包括英国公府在内,好在惟功给张元德父子挖了个大坑,张居正适才提起来的时候明显心情愉快,这说明借着此事,英国公府这个公爵大府也是顺道搞定了。
再听下去不妥,惟功悄悄移了几步,到门边时,再躬身拱手,向两个大人物告辞。
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然发生。
在成国公府正门外大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鸾铃之声,然后是杂沓的马蹄声,人叫喊的声响,在这已经半夜的街道上,这样的响声显得那么突兀,紧急,一种巨变发生的紧张感,随着声响的迫近,袭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第064章 上奏
巨变发生,就能看出人的城府和本事来。
张居正端坐不动,除了眉毛微皱了几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和权力,就算是皇帝突然驾崩了都没有什么,当年杨廷和做过的拥立皇帝的事他照做一次就是,肯定做的比当年杨廷和还要顺当的多。
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叫他为之动容。
朱希忠亦是如此,在外间越来越吵闹的时候,老头子索性叫人送进两碗参汤来,他和张居正一人分了一碗,慢腾腾的喝着。
张惟功开始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呆在成国公府,学到的东西太多了。
“曾爷爷,是兵部派过的驿差!”
“是哪里来的塘报?”
“辽东!”
“哦?”朱希忠放下小碗,皱眉道:“是六百里加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