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辛苦操劳,也是为了国事!”
太后终于暴走了,对着父亲大怒道:“父亲你就不要拿这一点小事来烦扰他好不好!”
“这哪里是小事……”李伟气势被打了下去,但也不肯偃旗息鼓,嘟囔着道:“俺修这园子花费可真不小,要是二十年前,俺哪能舍得?就现在也得精打细算过日子是不是?俺,俺手头可真没啥钱雇力役了啊,几百人呢,一天吃饭就得多少……”
李伟以前是个普通的商人,精打细算着过日子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这一生怕是再也改不了的了。
太后虽然幼时选入裕王府中,现在又成了天子之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太后,但幼时到少女时代,每天看到的也是父亲在拨弄算盘计较生意出息,时间久了耳闻目染,其实对这样的事也是很上心的。
当下想想也是替父亲心疼,但身为皇太后总不能公然犯法,她下个诏旨倒是简单,但自己的脸面就没处摆了。
于是只得掩面咬牙,对着父亲道:“父亲且先下去,我会着内使搬运一些内承运库的财货到你府中的。”
“如此甚好!”李伟闻言大喜,笑道:“这样俺今晚就睡的香了。”
说罢喜滋滋的去了,太后虽感心痛,内廷财货等于就是她的私房钱,但父亲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拿出钱就得下令出人,现在这样的选择实在非她情愿。
“唉……”面对父亲的背影,太后终于是低语道:“张先生人虽好,但也太不给吾家面子了!”
……
天家闹的鸡毛鸭血的同时,张惟功也是从宫中回到了英国公府,在府门前,正巧遇着从角门处往里头搬运东西。
熙熙攘攘,总得百来十人,全部是府中的男丁,张贵坐在一张圈椅上,手持茶壶,意态安闲的指挥着众人。
国公府总人口在四百人左右,主子虽然只有不到二十人,服侍他们的仆人却是平均在二十人以上,分门别类,五花八门,光是专门伺候陪主子们出门的家丁和小厮就有好几十,其中不乏象春哥儿秋哥儿这样在家里武学练过一些武艺的家丁,主子惹遇危险,他们当然是第一时间得冲上前去护卫。
武师,家丁,护卫,普通的男仆和未成年的小厮,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在京城郊外和通县,遵化一带,皆是有国公府的庄田,大大小小总有过百个庄园,管庄的执事等等最少亦有数百人之多。
眼前这里,除了国公府本身的仆役之外,多了百多名庄稼汉模样的男子,粗衣短褐,近五月的天气,搬抬着大包入内,各个都是满头大汗。
“杨大叔好啊。”惟功在马上,抬了一下手,向着站着最近的杨达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