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一年全年的财政收入高达五千四百三十万两,这个数字曾让崇祯兴奋了足足两天两夜,做梦都合不拢嘴……直到今天看到了支出明细。
“总支出五千五百九十七万四千两,”朱慈烺道,“去年国库亏空一百六十七万四千两。”
崇祯心口一痛,道:“这些银子可是一分都没有算宗藩和内帑。”
朱慈烺的削藩计划受到了或明或暗的抵触,并没有能够形成法律。不过册封权在皇帝,发放禄米的权力在户部,崇祯不册封亲王,户部不拨款,宗亲闹得再厉害也没用。其实崇祯的意思正是这样消极拖着,反正这也是万历之后的传统。
“是儿臣思虑不周,今年开始,国库每年给内帑输入三百万两。”朱慈烺笑道:“过去的就算了吧。”
明朝的内帑和国库就像是拔河比赛的两头。皇帝强势的时候,能从国库捞到银子。内阁强势的时候,宰辅就能把内帑挤空。崇祯皇帝则是个外强中干的皇帝,看起来强势,但内帑早就被国库吸空了。
“三百万两……是不是太多了点……”崇祯颇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父皇拿了这三百万两,把整个宗藩都负担起来了,日后不用国库另外支出。”朱慈烺道。
崇祯盯着朱慈烺的脸,心中暗道:虽说由帝室负担宗藩,但你之前就说过,不给宗藩一呃铜板……这不是等于吞没了宗藩的银子?
朱慈烺倒还没这么黑心。他还打算用这笔银子建立一个宗室基金,保证穷苦宗亲的生活,以及宗室子弟的教育问题。
“今年,能不亏空了么?”崇祯放下手里的报表,纠结问道。
“父皇,收入还有增加的余地。”朱慈烺道:“今年开始要收正税了,这笔收入将近三千万两,如果运气好,还能更多些。”
崇祯重重吐了口气,道:“这样国库也能有所结余。”
朱慈烺面带微笑,似有若无地点着头,好像对此十分赞同。然而作为一个国家的掌舵人,朱慈烺深知银子埋在土里就等于没有,所以绝不可能看着国库丰饶,银钱堆积。实际上今年虽然可以收到近三千万两的正税,但去年财政最大收入是三千五百万两的“赎罪金”。
其中两千万两来自南京勋戚,一千万两来自郑芝龙,五百万两来自大大小小的势家。这笔收入可是一锤子买卖,今年不可能再有。
而去年的卫生医疗支出只有三十万两,还集中在京师,以及各地的天花接种费用。今年在卫生总署成立之后,首先就是一笔八十万两的公共卫生、防疫宣传计划,一年三百万两能够打住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