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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社会关系!

故意杀人罪的犯罪客体不是被害人,而是人在社会中生存的权力。盗窃罪的客体也不是失窃的物和失主,而是财产关系。

从客体上分析,“钓鱼”行为并非挖掘了潜在的罪犯,实际上是侵犯了新的社会关系。

这本身就是犯罪。

张荏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如果这么说还有些抽象,那么我还要说,钓鱼与攀诬只是一线之隔。除非你们都察院能够做到办案全靠实证,不用口供和人证。”朱慈烺道。

张荏摇了摇头,不用口供和人证怎么可能?

“所以这次免了你的嘉奖令,你自己该引以为戒。”朱慈烺道:“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我就要援引‘教唆犯罪’例了。”

“多谢殿下……”张荏再没有丝毫喜悦,也没有被免于惩罚的庆幸,反倒有一种诡异的沉重感。

“这回的案子,都察院辛苦了,其他御史我就不一一召见了。”朱慈烺面露疲惫之色:“不要专注于个案,不要只想着自己办大案要案,还是要在法理、公义上多下功夫。三大诉讼法要形成法典,还需要你这样有丰富一线经验的御史献智献策。”

“臣谨遵殿下教诲!”

张荏起身告辞而出。

等在外面的一干御史见了张荏出来,纷纷围了上去,眼巴巴地看着这位专案御史。张荏挺了挺兄,哈哈笑道:“卸职结案,真是人生快事!”

“文泉不要撩拨我等,快说说,皇太子有何令下?”

张荏呵呵笑了,拨开人群就往外走,看着一堆人跟在自己身后,心中的虚荣感登时勃发起来。直回到南京都察院的官署,张荏方才对众人说了嘉奖令已经离京的消息。众人欢欣鼓舞之余,纷纷要去金陵上好的饭庄庆祝。

张荏却拉住众人,道:“我刚才外面不说,定要引大家回来,岂是卖关子?而是还有一桩大富贵,要与诸位同僚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