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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卑职是否一同撤往山东?”宋弘业求问道。

“不,”朱慈烺摇头道,“你要留在北京,投降李闯。”

“殿下!卑职心中唯有忠义……”

“投降闯贼便是大忠。”朱慈烺按住宋弘业的话头:“孙子所谓‘用间’,你就是我可以托付的‘间’。非但李闯来了要降闯,日后无论谁占据了北京,你都要归降,充当我的耳目。”

宋弘业听得额生冷汗,苦涩道:“殿下……卑职还有洗清这身污秽的时候么?”

朱慈烺笑道:“我若是能收复神京,自然为你建表定功,一洗污浊!我若是回不来,你这也就不是污浊了。”

“殿下定能马到功成!”宋弘业朗声道。

“希望如此。”朱慈烺吸了口气。

……

“总爷,我们只能去降了。”

昌平总兵李守鑅看着地上跪着的兵士,怒道:“陈一元!你就不亏心么!”

陈一元无奈道:“老爷,您平日待我不薄,是以我才来劝老爷一起降了。如今下面兵士没一个肯卖命,都说要降。我也只能去了。”

李守鑅盯着陈一元良久,吐出三个字:“我不降。”

陈一元在地上磕了个头,道:“老爷虽不肯,我辈是要去了。”说罢起身便走,门外早有相约的兵士等他,纷纷呼啸而出。只是转眼功夫,偌大的兵营里竟只留下了李守鑅一人。

李守鑅心中萧瑟,回身屋中,想想昌平巡抚何谦早就借口守卫居庸关带着亲兵逃了,自己孤身一人,难道能挡住李自成的十万大军?一时间心灰意冷,李守鑅正巧看到屋外一条绳索的,盘绕如蛇。

他取过绳索,平静地回到屋里,抛向房梁,站在桌子上系了个死节,一整衣甲,投缳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