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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 山间人 1145 字 2022-10-20

她素日柔顺温婉,从不与他争执,如今这样下定决心要走,定是实在被昨日之事伤得颇深。

他身为大丈夫,着实失败了些,连自己的妇人都不敢全心依赖,一心只想回邯郸。

愧疚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垂眸紧紧凝着怀中女子,搂在她雪白肌肤上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四目相对下,终是默默败下阵来,长叹一声妥协道:“那便等我出征归来后再去吧。”

到底她也离家久了,不到十七的年纪,思念亲人亦情有可原,小住一阵也无妨。

他强压下心底除愧疚外,莫名其妙的不舍与挣扎,颓然放开双手,气恼而惆怅的转身,瞪着床顶,迟迟不能入睡。

倒是身侧的阿姝,因终于得了他的许可,心满意足,彻底松下,闭目深深睡去,连唇角都仿佛带了笑。

刘徇愈加烦躁,遂披衣起身,先吹灭大半烛火,又在屋中来回踱步,仍不能平静。墙角处那数个箱笥,仿佛一根针,时不时扎一扎他心口,又刺又痒。

他转身望一眼床铺间仍旧深睡,毫无察觉的女子,按耐不住踱至箱笥边,蹲身揭开箱盖。

他实在想瞧瞧,这女子到底拿了多少物件,是否当真预备常留邯郸,再不回来了。

箱笥中满满当当装着她的衣物,一年四季皆有,连妆奁中的胭脂花油与钗环首饰,也已放入了大半。

怪道有整整七箱!

刘徇胡乱的捣鼓着原本摆放齐整的衣物,心中正又愧又恨,却忽自箱笥最底层,一块柔软的雪白狐裘间,摸出个巴掌大小的硬物,随着狐裘的掀起,顺着厚厚的绒毛滑出,咕噜噜滚落在地,停于他脚边。

那是个深棕色陶瓶,瓶顶有木塞,底部刻了个粗糙的“巫”字,十分眼熟。

他弯腰拾起,将陶瓶握于掌中仔细掂量,又端详片刻,蓦然想起,此物正与昨夜刘安送来的装着解药的陶瓶一模一样!

可昨日解药分明已尽数给赵姬喂下,此刻的这瓶中,却还满满当当。

难道背后教唆郑女之人,竟是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