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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 山间人 1118 字 2022-10-20

刘徇低叹一声,无奈道:“阿昭,我知道你记挂着长兄,想替他报仇出气,可你尚小,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你这样意气用事,不但伤不着旁人分毫,反倒令咱们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

刘昭望着语重心长的刘徇,眼中有一瞬松动,然而眼波流转间,忽然瞥见一旁仍立着的阿姝,那一抹松动登时土崩瓦解,少女的叛逆乖戾再度浮现。

她仿佛想起许多往事,与刘徇有三分相似的眼眸里凝聚起泪意:“阿兄,为何你这样软弱?若换做长兄,此刻定不会这样憋屈!若不这样软弱,他兴许……根本不会那样惨死!”

说罢,她以袖掩面,匆匆奔出。临去前,经过呆若木鸡的阿姝时,仍不忘满是忌恨的瞪一眼,仿佛认定了,此事便是阿姝多嘴,捅到了刘徇跟前。

天色渐暗,屋中尚未点上烛火,朦胧暮色间,刘徇一言不发坐在榻上,以手抚额,微微佝偻的脊背显出几分无奈与伤痛,瞧得人眼眶发酸。

被亲妹妹这样指责,他心里大约十分不好受。

阿姝恍惚想起大半年前,曾与兄长针锋相对的自己,也是这般蛮不讲理,什么劝解也听不进去,引得多年感情的至亲渐远。

当时,阿兄大约也曾如刘徇这般,独自枯坐,落寞寡欢吧。

她心里生出许多恻隐,凝望片刻,也不点灯,只悄声靠近,在他身边坐下,犹豫着伸出一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温热的触感令刘徇微微动了动。半晌,他才颓然抬头,望着屋外的暮色,声音极低道:“长兄故去,我比谁都痛。”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素日里谈笑风生,决胜千里的绝佳风度?

阿姝鼻尖暮然一酸,眨去眼前两片朦胧,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吐出句“对不住”。

刘徇自嘲的笑了声,摇头道:“我只恨我自己。”

二人静默许久,直至屋中已尽被黑暗笼罩。

屋外候着的婢子犹疑着入内,将烛台一一点亮,瞥一眼二人相连的手,又乖觉退出。

室内重又亮起,阿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刘徇竟不知何时已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掌中,此刻那只大掌间的阵阵暖意,正慢慢渗透她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