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从穆家回来的?”
渝眠并未抬头,大约是因为邹月吟的探望,可以听说他的语气相比于往日惯有的阴沉要轻快许多,
“穆家那位表小姐现在如何,他们认识那么多妙手回春的名医,应该很快就能医好吧。”
“你明知会有许多医生去帮她看病,真以为他们瞧不出铃兰的毒素吗?”
渝棠语气不重不轻,他拖来椅子坐到渝眠对面,想要心平气和地劝渝眠至少别把萃取出来的毒留在身边。
“瞧不出来我才苦恼呢,那臭丫头敢这般蹬鼻子上脸,我还有什么理由要让他们好过?”
渝眠阴恻恻地抬起头,却猛地看见渝棠唇边尚未完全消下去的吻痕。
“渝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遗漏了些什么?你记得你胳膊上中的那颗子弹吗,那颗子弹没有编码也不是军制,但穆家军所用的弹药上都该有正规编号……”
那时他们仓皇逃命,渝眠年纪小跑得慢,胳膊上还中过一枪,后来他们被其他山匪掳走后有人为了折磨渝眠便硬生生将那颗子弹剜了出来。
“这都是穆京宸告诉你的?”
渝眠重重合上手中的书,目不转睛地盯着渝棠的嘴巴,那些微的红痕在他看来是如此刺目,竟然比还悠然活在世上的穆家人更加碍眼。
原来他更害怕的是被抛弃的孤独,而不是难以沉冤得雪的世仇,他对渝棠的感情也并非爱意,而是更加单纯的占有。
所以他决不能忍受渝棠抛下他选择轻松的活法,绝不允许渝棠将他一个人留在浩荡的仇恨和冤屈之中。
“哥哥你……完全被他们骗了,变得像笨蛋一样,变得他说什么你都愿意相信。”
渝眠惋惜地摇了摇头,同时抽出了被他压在书本底下泛着寒光的美术刀,
“哥哥惯会骗人,上次还骗那群蠢货说我们家只有菜刀,也不怕他们真的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