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齐晟请安的声音,他头也没抬,直到把一条横幅的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写完了,他才轻轻吐了一口气,说:“不用多礼,起来吧。”
这句话,那就是个流程,谁当真谁傻。
所以,齐晟也按流程对了一句:“多谢陛下。不过,礼不可废。”
齐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儿子真是越大越滑头了。
不过,自己今日找他,是有正事,没功夫跟他闲扯皮。
“你过来看看,朕的这几个字如何?”
“让我看?”
齐晟诚实地自谦,“您是知道我的,我自己连写都差强人意,更别说品了。”
齐覃板了脸,“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
眼见这是要动怒了,齐晟赶紧认怂,“行,行,行,臣这就过去。”
他示意伺候笔墨的小太监把那横幅往外拿一些,好让自己不必上御阶就能看清楚。
两个小太监看了一眼天子,得到天子的示意之后,才遵照齐晟的吩咐办事。
齐晟仔细一看,却见上面写了四个碗口大的字:公忠体国。
这四个字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天子几乎在夸赞功臣的时候,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高到几乎泛滥。
但是,在这个得知自己用玻璃盏换马之后的敏感时刻,特意写这四个字给自己看,就显得很意味深长了。
齐覃带着意味不明地笑,再次问道:“朕的这几个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