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宁抬首不可置信道:“叔父……”
“明日出浮黎岛去晋城,若徐小平想趁此逃走,便让他逃。”
“放他走?”
“不,”唐申苑放下茶盏道:“杀了他。”
唐子宁一顿,道:“出岛......是为了救他。”
“若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寻死路,何不成全他。”
唐子宁再次低下头,神色不明。
海上的冬天就像一个漫长的夜晚,几乎无时无刻不是阴霾的天色,大船自浮黎岛驶向前方积着厚雪的土壤,从阴霾中缓慢驶离,而后浸入水样的无处不在的寒冷。
陆上的冬天竟这么冷。
徐小平仍疯疯癫癫的,嘴里絮絮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玉清先从马车上下来,背着徐小平在唐门弟子的包围下走进客栈,太医正从晋城赶过来,欲在中途与他们会合。
玉清在唐子宁的监视下给徐小平喂了药,待唐子宁走后,徐小平本是浑沌的眼睛慢慢转为清亮,向本就未想说话的玉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徐小平下地在门口绕了一圈,确定无人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冷风扑面而来,此处楼高,跳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徐小平又折回床上。
他装疯卖傻是假,孱弱高烧却是真,玉清亦看了眼窗外,一直色彩艳丽的鹦鹉从白雪皑皑的屋檐上滑落下来,笨拙地向南低飞。
混入杂物间被带到陆地的张元在客栈外瑟瑟发抖,见到那只鹦鹉,不由“啧”了一声。
苏毅看向他。
张元悄声道:“我这辈子就是敬月无牙这点,放这么一只蠢物出来捎信,生怕旁人不知他来了似的,这便是.......”
张元冷得哆嗦了一下,继续道:“本事到了一定地步,那猖狂就带到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