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最受不了的便是荀木这般待他,便像是当初第一眼他认真打量荀木一般,待自己生人一样冷淡生疏。
徐小平咬牙,兀地靠近荀木,握住荀木的手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你我生死相依的两年,能让一只蛊虫搅得一干二净,人会说慌但心不会,你看着我,便一点感觉都没有?”
荀木使出几分力气挣开自己的手,面目冷淡。
徐小平被他逼得颤声道:“你说啊。”
荀木不语,掀起车帘矮身准备离开马车,徐小平却自后抱紧他,一下子涌出的泪水沾湿荀木的后背,徐小平道:“荀木你看看我,你现在这样对我,我真得好疼——你从前绝对不会这样对我。”
荀木向后看了一眼,果见徐小平面色灰败,唇瓣不知何时已变得青紫,荀木无动于衷,掰开徐小平的胳膊道:“自重。”
徐小平面色比之方才更加灰败,他向后颓废地倚着车壁。
荀木犹疑道:“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并不好,你现在突然这般——让我很为难。”
“为难什么,”徐小平弯腰痛苦地掩面,压抑道:“你忘了,但我却什么都记得,我看见你便觉得难过,我真的......真的是恨不得你已经死了。”
本来他已想过无论如何都要让荀木再喜欢上自己,但今日才说两句便忍不住卑躬屈膝、不知廉耻地求他。
我不能再这样了,徐小平更深地弯下腰,为什么总想要难得到的东西,如今有了月无牙,自己便该知足了。
荀木手停在马车的门上,抿唇道:“对不起。”
他正欲说些别的,却见徐小平自双掌间抬起脸,眼眶微红,道:“我要是也种了忘情蛊,便和你一样潇洒了。”
徐小平喃道:“我现在只要一个教主便够了,我为什么还要记得你。”
荀木面色有短暂的凝滞,片刻他推开门下了马车,站在门口对徐小平道:“我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唤我即可。”
徐小平将自己蜷缩在角落,敷衍地点了点,他一人待在马车上忽而感到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瞬时一阵天旋地转,徐小平用手捂住嘴呕了一声,他以为自己是吐了清水,不想待低头时看见袖间一片殷红,竟是呕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