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御医态度傲慢,张嘴就搬出圣旨:“陛下有令,微臣不得离开太皇太后半步。”
窦氏与霍衍知道,这怕是昭帝所留下的眼线,若是强赶着他走,倒叫昭帝起疑。
窦氏摇头示意罢了。袖子下的手却悄悄拉着霍衍的手,一笔一划写着信。
信?霍衍不解,是什么信?窦氏想再嘱咐,却被御医打断。
“太皇太后身子需要静养,摄政王请早些回去吧。”
霍衍咬咬牙只好作罢,看来只有改日再来一趟了,可他没想到的是,直到太皇太后薨逝,他都被霍泽阻拦,没再见上一面。
太皇太后的薨逝令黎国上下都蒙上了一层霜,今年的秋诡异的不像话。不仅仅是太皇太后,就连她身旁的女官也随着窦氏一同去了,原本慈宁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皆被派去守皇陵。
一月之间,黎国失去了两位地位崇高的人,还在前往匈奴路上的端淑,收到消息后就这么病倒在行程中。
“大公主可好?”晋勒在马车外听着里头的咳嗽声关怀着。
里头没有回应,却有着稀稀疏疏的动静,车帘打开,红袖扶着端淑走了下来。端淑掠过他,走了百里来到湖边,望着黎国的方向,在沙地上深深一叩头。父皇走了,自己没做到女儿的义务;曾祖母走了,自己又没尽到义务。
她爬到湖边,捧起湖水往自己脸上泼着。
“公主公主!你身子尚且虚弱,可不得这么作践自己!”红袖赶紧上前阻止,匈奴的冬来的快,黎国刚入秋,这路上已是结了层层冰霜,尤其这湖水,实在冻人。
端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她知道此刻定不能让自己病倒,黎国经历新丧,周边虎视眈眈,自己此刻定要稳住匈奴一方。
红袖扶着她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