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颇有孝心,打算入宫探望,谁知却先收到了太皇太后的召见,霍衍对这位曾祖母更多的是尊重爱戴,历经三朝仍能手握大权,屹立不倒,此等女政治家世间少有。
慈宁宫内檀香阵阵,太皇太后窦氏摘抄着经文,小宫女有规律地轻敲木鱼,看似一片祥和之气。
“衍儿来啦。看茶。”太皇太后卷起经文,示意宫女撤下。
“曾祖母万安。”霍衍恭敬作揖,瞥见那经文有些好奇发问:“曾祖母怎么信起佛来了?”窦氏向来不信牛鬼蛇神,成大事者不靠玄学,讲究手段。因此但凡宫中有大型祭祀活动,窦氏都推脱不去。
窦氏见他盯着经文,索性将纸展开,上面字迹工整,摘抄的是《心经》。
“近来朝堂多有风波,抄抄经文,静心养神也好。”
“朝堂风波惊扰曾祖母是我处理不当,还请曾祖母责罚。”
文相一事因启帝病重昏迷迟迟未解决,启帝未给出决断,身为皇子没有权利替父皇做主,事情拖得久了,夜长梦多,况且今日文相一直闭门谢客,整个府邸冷冷清清,事出反常必有妖,背地里他们肯定在筹划什么。
“你老子是个糊涂的,再拖拖拉拉这江山可就要改姓了。”窦氏向来说话直白,当着启帝的面也是如此。
霍衍低着头,既不能得罪这位位高权重的曾祖母,又不能不孝在背后议论自己的父皇,有些为难。
太皇太后深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对着他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干脆挑开了讲:“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
“父皇之前的旨意是先将文相扣押,过后处置,没成想事情还未解决,父皇就病倒了,我与二位皇兄商讨许久,仍未拿定主意。”霍衍如实说道。
就算窦氏没召见他,他也会寻个时间来拜见,如今宫中最有权势,处事最有经验的就是这位曾祖母,窦氏历经三朝,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如此场面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证据都在眼前了,不杀留着过大年吗?”窦氏心直口快,那个孙子当初还算杀伐果断,怎么越老越糊涂。
霍衍瞅见窦氏发怒,头一低态度诚恳:“祖母息怒。”
窦氏看着桌上的经文再想想自己的态度,说好要静心静心,闭上眼深呼了几口气。三皇子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五皇子痴呆如同他父亲一般;眼前的曾孙是自己最心仪的储君人选,不卑不亢温文尔雅。关键是长得好看,想到这里,窦氏心情不由得舒坦多了。
“衍儿,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窦氏决定还是要对他好好考验一番,万一又是和他父皇那般会伪装之人,那黎国江山离灭亡不远了。
霍衍态度恭敬,俯首作揖:“曾祖母请讲。”
“我且问你,黎国历代先祖中,你最尊崇哪一位帝王的治国理念?”窦氏端正身姿,轻叩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