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身来望向那个的身影。
“你已知我的身份,一定也大概了解到我是怎么踏上这条路的。”叶钊灵慢条斯理地对容铮说道:“那年朝廷来人,要带我进宫。师父为了保我,倾全门之力殊死抵抗。最后家园被毁,师门被屠,灵境虚上下一百六十九口无一幸免,红罗山上的那口枯了上百年的井里灌满了血水,师父死后,连骸骨都碎得拼不起来…”
容铮愣住了,他没想到叶钊灵是这么被带回宫的。
“做了皇室这么久的鹰犬爪牙,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我身不由己。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看着你们煮豆燃萁骨肉相残,是这五百年来,唯一值得我高兴的事了。”
“有热闹看就行了,至于谁善谁恶,谁不该死谁不配活,又与我何干?”
叶钊灵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这些话,然而这字字句句却像一把把钝刀子,一刀不落地割在容铮的心上。
凌迟的痛苦,大抵不过如此。
容铮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的铁锈味刺激地他说不出话。
最后他艰难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叶钊灵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五百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对不起,仿佛他生来就该承受这些苦难。
但这声容铮带来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两百年过去了,如今你伤害过的人大多与当年的事无关,放过无辜的人。”容铮总算缓过神来,他不想劝叶钊灵大度,先祖做下的事罪深孽重,谁都没有资格替叶钊灵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