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两个人是例外,女皇的目光平静从场中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属于正奉大夫的位置到现在依旧空悬,老大人在三天前突发心血管疾病,不幸中风住院,医生已连发了数道病危通知。由于事发太过突然,只能缺席今天的奉英殿审判。
不用多说,这自是出自女皇的手笔。
还有容铮——女皇又看向太子的座位,东宫一早来报,太子突发时疾,不能出席今日的大会。
算算时辰,钟毓应该要到了,女皇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洪亮的钟声随之响起,殿门缓缓推开,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外。
叶钊灵瞥了眼殿内这排场,忍不住轻笑出声,想来女皇此次下定了决心要干一番大事业。
钟毓这一声笑,让殿内所有人都在一瞬间警惕了起来。钟毓的来历只有少数人知晓,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正底细。但国师生性暴戾乖张,不可能如此轻易伏法,怕是又在酝酿什么诡计。
然而进殿之后,国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殿门在他身后关上,将所有无关人等都隔绝在了门外。
钟毓在众人的注视下,拖着血红色的衣摆,踏上了大殿中央的问心台。
问心台在普通人看来,不过是一座乌金石砌成的小高台,烧是烧钱了些,但在这些锦绣堆里出来的人看来也没什么特别。
但从叶钊灵眼中看过去,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铺展在台面上。
这个东西叶钊灵熟悉得很,就是历代君主用来与他缔结血誓的法阵,当年由容九歌亲手所画。女皇将审判的地点选在奉英殿,就是想发挥血誓的最后一点作用。
钟毓踏入其中,体力所剩无几的赤金骨立刻开始躁动,女皇的这点小心思早就跃然于眼前。
叶钊灵毫不犹豫,一脚踩了上去。他抬头看了眼座上的女皇,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笑意。
祖宗牌位前摆放着一尊镶嵌着绿松玛瑙的鎏金佛塔,叶钊灵知道那是为他准备的。他将双手负在身后,像游园一般在台子上逛了一圈。
眼前的国师还是那个国师,处处透着邪乎气,没人对他的态度提出异议,仿佛他依旧位尊北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人都到齐了。”钟毓打量了一圈众人,回到台子中央,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