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回答道:“女皇告诉我的。”
听到容铮这么说,叶钊灵觉得事情更加蹊跷,神魄一事别无他人知晓,女皇更不可能对此有所了解。其实这么多年来叶钊灵一直有一个疑惑,女皇并非容氏族人,她是如何得知签订血契的方法。
还有容溶,她又是为什么能在与自己接触甚少的情况下,将叶钊灵和钟毓联系起来。
“没想到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叶钊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以女皇之能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她的身边必有高人。”
然而容铮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位“高人”的身上,他想起了那天傅译文的猜测,又问:“你既然与女皇不是同路人,这么多年来,你是否被迫为她卖命?”
容铮不知道自己问这个话,是不是在给钟毓找借口。
叶钊灵却不领容铮的这个情:“可以说是,但又不全是。”
“为什么?”容铮问。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到了叶钊灵心中最不愿触及的一部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封了起来,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后,说道:“这是一个好问题。”
“究竟是为什么呢?”叶钊灵轻声低喃道。
无论是作为叶钊灵还是钟毓,他的心上都裹着层层硬甲,爱也好,恨也罢,从不轻易向人任何人袒露。
容铮既已开了头,他大可顺着容铮的话给自己开脱。但在面对最亲近的人的时候,也许是出于人的本能,这层铠甲会变得不堪一击,那些从不宣之于口的痛苦与委屈,都在这一刻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叶钊灵缓缓站起身,眸光在流转间变得妖异,他来到画屏前面对着容铮站着,决定将心口经年沉积的烂疮脓血,完完整整地刨给他看看。
容铮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身来望向那个的身影。
“你已知我的身份,一定也大概了解到我是怎么踏上这条路的。”叶钊灵慢条斯理地对容铮说道:“那年朝廷来人,要带我进宫。师父为了保我,倾全门之力殊死抵抗。最后家园被毁,师门被屠,灵境虚上下一百六十九口无一幸免,红罗山上的那口枯了上百年的井里灌满了血水,师父死后,连骸骨都碎得拼不起来…”
容铮愣住了,他没想到叶钊灵是这么被带回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