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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骋德朝他一瞪眼睛,马伟义赶紧把剩下的话缩了回去。

走到客厅里坐下,马骋德看着熟悉的地方,大是感慨。

回来,终究还是回来了。

“这夺天下易,守天下难那。”马骋德话里有话:“守天下,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人的,外人靠不住。韵欣那,有空和述之说说,让他来家里吃顿饭,顺便让你的几个堂兄弟、表兄弟都拜见一下述之。他们听说述之主政四川,都纷纷从各地来了四川……”

马韵欣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父亲,到底还是不要弄这些事情的好。大哥和二哥进入军中,原是的确都有才干的,不然述之也不会开这个口。我的那几个表兄弟,你看有一个好的吗?抽大烟的抽大烟,玩女人的玩女人,拿不起笔,抓不动枪,过来了,只会让述之为难,半分忙也帮不上。”

这点上马伟忠倒是完全站在妹妹这一边的:“父亲,当初我们举家逃往荣县,可有一个人帮我们出头的?恨不得和我们断绝所有关系才好。现在有这番气势了,一个个都巴巴的来了?”

“这个,到底是自己人嘛……”马骋德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等他们到了再说罢……”

看气氛有些尴尬,马韵欣赶紧道:“父亲,有件天大的喜事,杏妹子……杏妹子肚子里有了……”

“啊!”马家父子一齐叫了出来,马伟忠喜气洋洋地道:“好啊,好啊,大家这两年担心的就是这事,都说恒帅打出来的江山总得有人继承才是吧?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得把这喜讯告诉弟兄们去。”

“这也不算什么,当初述之从军,只有十八岁,在前清的那些新军军官之中,可也不算是年纪最幼的一个,有的队官都只有十七、八岁,你们爷爷,从军的时候才只有十四岁,就已经当了左队队官了。”马维骐喝了口茶,说道:

“他自当了队官,终日忙于军务政务,夫妻间的交往也便少了,孩子生得晚也是正常。当初你们爷爷也是成婚数年之后才有的我。如今述之一切都暂时安顿下来,这孩子自然也该有了,只是可惜啊,这孩子不是韵欣你怀上的。”

马韵欣脸红了起来。

马伟忠倒没有在意,乐呵呵地道:“将来让恒帅多往妹子那跑动跑动也就是了,更何况,杏妹子和我们便如一家人似的,她的孩子岂不就是我们的孩子?”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马骋德连连摆手:“韵欣有的,终究和别人有的不一样。我看那个容含雁长住督军府中,也没有人再敢娶她,恒帅到底还是要纳她当个小的,还有那个叫叶宝儿的,说是恒帅卫士,但天下哪有女人做卫士的道理?又有个法兰西人玛格丽特,虽然仰慕恒帅四川皆知,但我堂堂中国人岂有娶洋夷的道理?”

朝女儿看了一眼:“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可有一遭,别人的孩子,到底没有自己的亲,所以韵欣你还得想方设法,为恒帅有了骨血才是。你是正房,若是有了孩子,这恒帅的大业究竟还是要有人继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