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霜知道陆知意在嘴硬,不等到陆恪行完全握住皇权,他根本就不会放心离开。
“那擎远呢?”
“他答应我,等事成以后会陪我游山玩水,行遍大晏。”陆知意叹口气,“只希望四境安稳,否则,我和他到时候估计只能行遍战场了。”
去年大晏重新开了武举,荣王他们因此得了不少将才,其中还有当年霍家军里的部分精英。霍家溃散,霍秦羽失踪许久,连个结果都得不到,甚至还被市井流言冠上污名,他们心灰意冷,不愿再过问朝中事。后来是洛擎远坐着轮椅,一个个把他们请了回来。
“放心吧,朝中如今已经不缺良将。”齐霜道,“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们几个小孩担着。”
“我早就不是小孩了。”陆知意反驳。
“无论你多大,在我眼里都还是小孩。”
和齐霜聊完以后,陆知意心情好了不少,但是梦境中的画面总是在他脑海里来回跳动,扰得他心神不安。
生病那天,他梦见陆恪行战死沙场,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落进黄沙,被马蹄踩得粉碎。他还梦见洛擎远千里跋涉去往北境,从轮椅上跌下,跪在满地黄沙上失声痛哭。
明明只是一场荒唐的梦,他却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心口闷得发疼,甚至有窒息的感觉,以至于,他在见到陆恪行时低头掉了一滴眼泪。
之后,他偶尔还会梦见些片段,大多时候都是他与另外一个人的争吵,听声音,他是和洛擎远在争吵。梦中的他们吵得歇斯底里,陆知意几乎想象不出那样的场面,因为他和洛擎远几乎从未吵过架。
尤其是确定关系以后,哪怕他偶尔发发小脾气,洛擎远也都照单全收,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柔声细语哄到他开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