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也真是刚强,说的话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嫡孙死了,他也浑当无事。
但张佳木和他关系太深,可以看的出来,王骥虽是面上做出一副无事模样,但实在是伤惨入骨,已经有点儿无法面对现实。
要知道,眼前这高大老人是几十年权臣,五朝元老,镇守边关时,不知道手上取了多少人命,普通人类的情感在这等人身上是弱化了很多,但,嫡孙之死,必定仍然是无可开解之惨痛。
这也怪不得老头子一心关注国事,王增的事除了必要,连提也不想提了。
“唉!”张佳木深感愧疚,只得拱一拱手,道:“伯爷如此操劳,晚辈亦无可话说,只能心感铭记了。”
“不谈,不谈!”
王骥倒是兴致盎然的样子,掀着胡须大笑道:“佳木,你要记得老夫的恩,老夫的儿子不大成器,诸孙中也没有上佳的,所以,你要给我看顾好了!”
“这何消说得!”
尽管张佳木对请托私门和关照这些勋旧子弟没有一点兴趣,祖宗的功劳不是叫这些人能堂而皇之心安理得成为蛀虫的理由。
所以等数年之后,他权柄稳固了,第一要动手的就是大明的亲藩制度。那些猪,不能再这么养着了。
第二,就是要动动勋戚制度,这更是不消说得。
但王骥的恩情实在是太重,他也只能这么拜下去,将来王家只要不犯大过,此许小恶,也许只能包容了。
见他如此郑重,王祥等人脸上也是露出欢喜的神色。
要说对王增,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能说不伤心,但这个伤心却是有限度的,身为这个大家族的第二代掌门,王祥也实在是不提也罢了。
当下张佳木送了王骥出门,看着老头儿去约王直等人入宫,他自己矗立在靖远伯府门前,一时还真有点茫然无措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