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额头上汗水淋漓,显然是看到张佳木下来一路跑过来的,再加上额头上有没擦净的血迹和泥土,真如一个地下刚钻上来的活鬼一般。
张佳木看的又是好气,又觉好笑,不觉板着脸向他道:“大官,你现在也是提督东厂的大人物,怎么这么不稳重?”
“还提督东厂哪。”蒋安提起这个便是一脸晦气,好在这里他们两人在一处说话也没有人敢偷听,当下便是把皇帝的决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佳木。
“就是这件事?”
听完之后,张佳木便是笑道:“大官,不是我说,你在皇上身边,可皇上要做什么,你可真是不怎么明白。”
“啊?”
蒋安一脸愕然,倒是真不大明白。
“我现在也不必多说。”张佳木含笑道:“你等着瞧就是了。”
有他的话,蒋安倒是真的安心不少,不过,他也是知道了张佳木改革崇文门税关的事,当下也颇为关切,只道:“此事得罪宫中人不少,你可得小心。”
“我省得。”张佳木笑道:“今日之下,我却不知道有谁能和我过不去?”
如此自信,甚至是霸道的话,蒋安却也是不大听张佳木说,当下一呆,张佳木打了个哈哈,与他拱手作别,却是自顾自的去了。
蒋安犹自懵懂,不过他已经信张佳木到了骨子里,当下也只是喜滋滋的自语道:“难道皇爷还有别的任用?这我可不懂了……”
……
天顺二年四月初旬的这一场大动乱,大政变终于平息下来,由此引发的兵变也彻底结束。刀枪入库,兵归营房,在京城四处再也瞧不着成群结队的甲士们,顺天府下管的大兴宛平两县的衙役重新上街,京城的五城兵马司的坊兵们也出现在了街头巷尾,锦衣卫的校尉们仍然和往常一样,三三两两的,挎着绣春刀,在街头四处巡逻刺奸。
遍设在京城街头巷尾的粥厂保障了穷苦百姓的生活不至于困窘到不能一饱的地步,由于是锦衣卫亲自施粥,不要说贪污了,就连粥里一粒石子沙砾也是瞧不着,筷子插在里头能立起来,大人小孩都能一饱,有些不争气的便道:“锦衣卫张大人施粥,可比咱们自己挣着吃还吃的饱”
到了第四天,全部城门如常打开,除了那些悬挂在城楼坊门各处的人头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别的可就再也瞧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