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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朱祁镇教他不要打听当年的事,可能确实是一番好意了。

但为人子者,怎么能对这些事全不上心?从张佳木的立场来说,这也是绝无可能的事。今天既然知道当年的一点渊源,将来顺藤摸瓜,准得把这事查个底儿掉不可。

但现在,也就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沂王今天的话,哪儿听哪儿了,绝不能再吐露半句出来。

……

从沂王府里头出来,一路再到南宫,中间也没什么变故发生,一路上巡逻警戒的禁军很多,看到大队的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过来。禁军们立刻让道,绝不敢阻拦碍事。

到了南宫外头,今日情形也不同于往日。昨夜宫变,张佳木带走了正南坊里九成的力量,剩下来的,就全在南宫内外护卫。

等他带队过来,先期派回来的刘勇已经急的跳脚,远远看到张佳木过来了,刘勇奔过来就是一通埋怨:“怎么弄的,早说来接皇后,这么久功夫也不见人来。”

“别急啊。”张佳木笑道:“一会儿,皇后准定高兴就是了。”

刘勇埋怨几句,却也看到了沂王的车驾,毕竟是锦衣卫里的老人,当下就对张佳木竖起了大拇哥。

沂王不是钱皇后所出,他的母亲,是宫中的后妃,而且听说脾气秉性很不好,所以当初皇帝把沂王放在钱皇后那里教养。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无论如何。沂王在皇后膝下几年,母子情深那是不用说了,这几年来,皇后被困南宫,母子已经几年不得相见,今日张佳木把沂王奉请过来,当然是一个很得当的做法。

果然,皇后原本已经等的极为焦燥,她与朱祁镇夫妻情深,昨夜大雪纷飞之时,朱祁镇与一干臣子冲入雪夜,冒的就是奇险,要是复辟不成,必定不会生返南宫。所以昨夜说是生离,也同样可以算做死别。

早晨消息传回来,钱皇后当然是喜不自胜,暗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夫妻同困七年,饮食不备,钱皇后自己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堂堂一国皇后,手上的老茧与一个村妇没有区别,所求的,还不就是能捱到今天!

怀着这种心思,皇后在冷清孤寂的南宫里头当然是片刻难捱。要不是她自己不能孤身上路,怕是自己回大内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捱到宫门大开,看到张佳木进来,钱皇后又喜又怒,恨不得一脚踹飞这小子。

“臣拜见皇后娘娘!”

外臣不便擅见皇后。礼制有关。今天也算是事急从权,张佳木是奉旨来迎驾的,不见面当然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