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卿含了眼泪点头,回去把门上灯笼摘下,生意也不做了,闭户自去生气不提。
西门庆在人丛中看得分明,想不到冤家路窄,一回来就看到那天使的鸟样了。这种嫖了宿不给钱的家伙,引起了西门庆极大的兴趣,暗笑几声:“有意思!”也不急于出面,带了众护卫自去落店。
住定后也不出门,只是命人将最近几天的所有报纸都收集了来,仔细翻看,果然很多报纸上,都在指摘西门庆执政的毛病。诋毁最多的,就是西门庆杀人太狠,有违天和,是暴君巨恶;还有就是说西门庆任用非人,儒士黄钟毁弃,农商瓦釜雷鸣,闭塞了贤路,衰败了国家;又有时评吹毛求疵,说西门庆穷兵黩武,拿着民脂民膏去征塞外苦寒之地,得不偿失,只显自身的威名;更有说西门庆妄改祖制,废了真龙天子的皇位,却成立什么前所未有的议院,把四夷都放进来参政议政,是自取亡国灭种之道……
大罪小罪上穷碧落下黄泉,捕风捉影,多如牛毛。反正说一千道一万,总结为一句心声就是——乱我中华者,必逆贼西门庆也!
西门庆看得津津有味,心里欣慰——这报纸,还真办出成绩来了!要的就是这效果啊!
当然,同样有西门庆的铁杆粉丝在报纸上撰文反击,口水仗打得不亦乐乎。这类文章,西门庆反倒懒得关注了。
看完了所有报纸,西门庆美美地大吃了一顿,然后吩咐众人睡个好觉,明天一早正式亮相,当面锣对面鼓,看一看那位天使的真实面目。
第二天,巨野城震动——西门元首回来了!一时间万人空巷,都来迎接东门外迎接。西门庆一边步行入城,回应民众,一边命人将随军印刷的报纸四下分发——众人一看,中华联邦远征军平定辽东,辽东各族加入联邦,强汉国威扬于海西——瞬时间欢声雷动,沸腾了整座巨野城。
一路进了联邦参议院,西门庆倒有些遗憾——这一路走来,也没个刺客跳出来表演一番,真是令人大失所望。见了参议院中众人,却见大家脸上都有忧色,西门庆不由笑道:“一向久别,各位气色怎么黑了?吃多了染色的黑米粥吗?看来食品安全问题,任重道远呐!”
众人苦笑不答,都把眼往后看,却见后方前呼后拥,来了一彪人马,一个个神三鬼四,簇拥着一个锦衣金冠的华服少年——前日街头逛了勾栏不给钱的小后生,摇身一变做了翩翩公子,倒也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唇红齿白,美丽动人。
西门庆心里不由得喝一声彩:“真娘炮也!”
那娘炮遥见了西门庆,满面惊喜,颠着清宫戏里资深太监的小碎步疾行而来,扑翻身拜倒在地:“原来这就是义薄云天、威震当世的三奇公子西门庆哥哥?小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哈哈哈哈……”
西门庆亲热地一把将他拉起来,笑道:“我们中华联邦不兴跪拜,同僚兄弟相见,揖礼足矣!小伙子休要坏了规矩——却不知阁下又是何人?”
娘炮连连点头,胁肩谄笑:“哥哥教训得是!小弟从此再也不跪拜了!说到小弟,哥哥竟然不认识了不成?当年在天庭,你我可是亲密的世兄弟啊!想不到今日贵人眼高,竟然把小弟给忘了!哈哈哈哈……”
西门庆朗声大笑:“想当年在天庭,多少趋炎附势的家伙上赶着和我称兄道弟,这车载斗量的,我哪里认得过来?哈哈哈哈……”西门庆这些年,一力破万法,在刀锋上磨砺出来的性子,愿意陪着你耍心眼儿磨嘴皮子,那是逗你玩儿,很多时候,他都是心中通达,嘴上锐利。如果眼前之人是个好汉仗,西门庆或许还愿意敷衍一下,但既然是个逛勾栏不给钱的娘炮,他就懒得假以辞色了。
一听西门庆言语锋快,娘炮还未作色,他身后众人就有些眉眉眼眼起来。一女子越众而出,冷笑道:“西门公子,面对着玉皇天使,你还是放尊重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