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俘虏,西门庆还是很重视的。回到营中,升帐军议,论功行赏完毕,西门庆便命人把签军中职衔最高的两个头目给带了上来,最近陈小飞潜伏于女真境内,伺机送来了不少情报,正好借着俘虏的嘴巴,好好印证一下。
不多时,两个俘虏进帐拜倒,磕头如捣蒜:“见过三奇公子大人!”
西门庆挥手道:“站起身说话!”
两个家伙忙推托道:“公子大人面前,焉有小人的站位?俺两个还是跪着的好!”
西门庆身侧的焦挺恼了,呵斥一声:“两个贼厮鸟!让你们站起身便站起身,兀的要跪怎地?须知我家元帅最见不得烂泥扶不上墙,一副奴才种子的骨相!”
两个家伙听到西门庆厌恶下跪,这才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来,躬腰曲背,谄敬到十二万分。
西门庆问道:“你二人唤什么名字?”
那两人道:“小人们的贱名,一个叫安生儿,一个叫张高儿,都是大辽龙化州人。”
西门庆悠然道:“你二人一军尚完,却临阵不战而降,莫非其间有诈,欲暗为女真内应不成?”
这话说得重了,安生儿、张高儿魂不附体之下,又麻溜地拜倒,异口同声道:“小人有几颗头,安敢行如此昧心事?还求公子大帅明察!”
西门庆喝道:“起来说话!——既不敢昧心,何降之速也?”
两个家伙急忙爬起来,安生儿道:“这其中却有个缘故——当初完颜宗用智多星大人来游历北地,言语间多夸公子大帅如何了得,我辈本市井游手捣子,因心敬公子大帅盛名,这才依附于智多星大人麾下,作乱于辽东京,干成了好大事。后来不知怎的,智多星大人却当了金国人的官儿,再不提公子大帅名字,现在更与公子大帅为敌,我们也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只是公子大帅在小人们心中,如天神一般,谁敢冒犯?临阵一见,自然是要赶紧投降的了!”
帐中坐着的耶律敖鲁斡却是听得连连咧嘴——原来不久前他负责打扫战场、收容俘虏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在他面前说的是——“小人们本是大辽子民,皆因吃不上饭,这才作反。但后来听到晋王陛下继位,知道晋王陛下宽仁,早有降意,今日阵前见了,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耶律敖鲁斡虽然当过两天孤家寡人,但接手的是老爹天祚帝耶律延禧的烂摊子,在龙椅上也是如坐针毡,没什么得意的滋味。现在听着安生儿、张高儿说得忒虔诚,不免心中颇为飘飘然,很是加力地夸奖了安生儿、张高儿两句。谁知此刻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安生儿、张高儿又成了响应西门庆的心灵号召所以才归降的典范了——耶律敖鲁斡心中的失落,却也不用提了。
西门庆却不吃这套,将案几一拍,喝道:“尔等惯会溜须拍马,真真的一派胡言!如此轻降,必有隐情,来人啊——”
左右杀气腾腾地轰然应和一声,吓得安生儿、张高儿又象烈日下晒化了的大蜡一样软溜了下去:“公子大帅开恩!小人们归降,其实还有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