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梁山本阵突然沸腾了起来,像有一只苏醒的巨兽拱起了脊背,活动着肌肉,准备向黑暗中扑攫而去,马蹄声隆隆响起,一道道铁流席卷向前方的三才天地阵。
西门庆这才向栾廷玉问道:“那个万刃车是什么东西?”
栾廷玉略做回答,虽然言简意赅,但西门庆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推开了帅案,直站了起来:“不行!我也要入阵!”
这一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齐齐跳了起来。栾廷玉阻道:“不行!身为主帅,岂能以身犯险?”
西门庆直直往前闯:“错了!不是以身犯险,是以身作则!我不冲突,谁肯向前?万刃车如此凶险,我断不能坐等,怎么的也要去出上一把力气!”
栾廷玉急拦:“若战事再有急变,寻主帅不见,如之奈何?”
西门庆道:“何谓不见?我人就在阵中!灯号金鼓,做我耳目,岂有指挥不灵一说?我意已决,栾将军不必再劝了!”
说着话,西门庆已经飞身上马,吕方、郭盛、焦挺左右追随,他们倒不觉得主帅出阵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个难掩兴奋之色。
栾廷玉拿这帮二楞子没办法了,他长叹一声,提兵上马,西门庆既然非要去干这等不合兵法的勾当,他也只好陪着。
骑上马背后,西门庆深深地吸了口气,夜色微寒,沁人肺腑,但浇不熄他胸中燃烧的火焰。
坐在黑暗中孤零零地等着前敌的报告,还真不适合自己的个性啊!西门庆一边自嘲,一边做衣甲兵器上最后的整理结束。栾廷玉肯定在心里痛骂自己的幼稚了,可是,前方弟兄们大难临头,就让自己幼稚一回吧!
不过,自己入阵是为解围去的,不是要送死去的。该做的布置还得做——西门庆点手唤过身边两名讲武堂护卫,在他们耳边叮嘱几句,两名护卫接过令箭,拨马去了。
提起手中长枪,西门庆指向前方,喝道:“随我攻!天就快亮了!”一言之后,一骑当先飞马而出。
栾廷玉、吕方、郭盛、焦挺率队紧紧跟上,身边的号手开始吹响了通讯的号角,黑夜中无数梁山将士精神都是一振——“元帅哥哥亲身入阵了!”
第一感觉是兴奋——虽然西门庆做了甚么元帅,但他还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四泉哥哥,兄弟有难时,他永远都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第二感觉却是惭愧——让一军之帅亲自临敌,要我等顶盔贯甲、披坚执锐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