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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单廷珪还以为说话的人是西门庆,但那人进来后,才发现不认识。

却见魏定国向来人行礼道:“多谢安神医妙手回春,救得我家哥哥无恙。”

就听这位安神医笑道:“单将军只是脱力而已,性命无忧,在下岂敢贪天功为己有?何况在下出手助单将军疗伤,其实怀了私心,自然是要尽力的了。”

单廷珪、魏定国齐声问道:“甚么私心?”

安神医见此言一出,圣水神火二将齐惊,当下微微一笑:“我见圣水将军临阵饮用的药水颇有奥妙,因此早存了讨教的私心。”

单廷珪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拱手道:“在下梁山神医安道全。”

单廷珪勉力拱手道:“原来是安神医。在下药水,只是雕虫小技,再说败军之将,何敢厚颜在此间卖弄?唉!说甚么讨教,再也休提!”

倒不是单廷珪敝帚自珍,而是话儿好似广陵散,不是知音不肯弹。

安道全闻弦歌而知雅意,便笑道:“单将军以圣水激发人身潜力,此法虽善,但可惜不全,以致于后力不继,于饮用者为害,良可叹也!”

一听此言,单廷珪精神一振,立马从病榻上支起身来,欠身问道:“安先生真是好眼力!依神医之言却当如何?”

两个人言语一接上榫头,马上便滔滔不绝起来,诸般医理药性层出不穷,互相印证,彼此都是眉飞色舞,受益良多。单廷珪本来脱力初醒,身子还有些发虚,但这时兴奋之下,竟然红光满面,精神十足,心中暗暗称庆:“这位安神医见识如此高明,当真是我生平第一知音。”

他们两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话密得针插不入,却把个魏定国冷落在了旁边。魏定国听着甚么曼陀罗花、坐拿草、押不卢啊等等等等,如堕五里雾中,丈二的将军摸不着头脑,心道:“我倒成了多余的了!”

再呆下去实在没味道,魏定国悄悄挪移了步子,出帐而去,单廷珪和安道全正打得火热,却哪里顾得上正宗的神火将军?魏定国出得军帐,叹一口气:“唉!单兄倒是因祸得福,觅得了生平知己,却把我撇在一边了。”

站在梁山营中,正不知往哪里去,却听一人高声招呼道:“那边却不是神火魏将军吗?”

魏定国转头一看,真是大喜过望,抢上前去,深深便拜:“在先生面前,小子若再敢厚颜提起‘神火’二字,那真真是自取其辱了!上回得先生教诲,获益不浅,今天还望先生再开茅塞——那喷火战车甚么的,可容小子看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