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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太监眼前一亮,拍着大腿道:“试试就试试!”

谁知行使美人计的美人儿正选拔得如火如荼时,突然宫道二太监有令下来——美人儿不用找了,美人计作罢!原来是梁山西门庆那里暗发来了亲善使者,这才令美人计无疾而终。也不知关胜、宣赞、郝思文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暗中怨恨坏人好事的三奇公子呢?

这位亲善使者非别,正是阮铭川。西门庆前脚探到关胜等人吃了排陷,后脚就请阮铭川下山来救。阮铭川也是个胆大的,带了满身的金宝,仗着从前的熟脸,径潜入宫道二太监帐前求见。虽有阉子阉孙们拦路,但阮铭川祭起金宝,一路斩关落锁,如入无人之境,终于站到了宫道二太监面前。

宫太监戴上了正气凛然的面具,挺胸腆肚,向阮铭川喝道:“你家西门庆,是反叛的草寇;咱家弟兄,是天子的腹心,其间本不该有所交集才是!但是——朝廷有好生之德,纵是草木,也锡垂雨露之恩,何况万灵之长的人乎?念尔远来,又怀恭顺之意,因此吾辈方特加优宠,别开青目,汝切不可恃宠而骄,自高身价,忘了自己从前的身份——好了!西门庆那里有甚么话,且说来听听!”

阮铭川从容道:“三奇公子久慕二位老司长清德,只惜无缘拜会。心上悬结之余,特派小的送上二位老司长精兵三千,为门下使唤之宾客。”

宫太监拂袖冷笑:“我大宋自有精兵百万,战将千员,三千之数,殊觉轻己轻人!”

阮铭川恍然大悟:“得老司长一言指点,仆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半万挂甲之士,老司长指挥起来,想必得心应手!”

宫太监把挺拔的胸膛渐渐屈下,挂着的面具也悄悄滑落,脸上终于露出本色的笑容来:“三奇公子从善如流,可见是个心虔的!但咱家帐下,尽是从前的旧人,若受了三奇公子半万甲士侍奉,让这些孩儿们栖身何地?一念到此,不由得我不怆然而涕下啊!”

阮铭川正色道:“老司长顾念旧情,实性情中人也!老司长既有抚旧之情,三奇公子岂无成全之意?五千之数,再也休提!只是一万足额,必能令老司长这边内外皆安,新故尽保!”

宫太监与道太监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宫太监便向阮铭川抬手道:“先生请坐!三奇公子如此意诚,若吾等再做矜持,便显不近人情了。既然却之不恭,只好受之有愧——然一万之数,只不过皮毛游戏而已,先生此来,必有大事请托,可是否?”

阮铭川道:“正如老司长神机妙算。大刀关胜,与三奇公子有故交,如今他被官法拿了,三奇公子念着义气,如何不救?因此才派小的冒昧前来,往老司长门下求见,若能开天地之宏恩,救关胜诸人出来,唯老司长所欲!”

宫道二太监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关胜果然和西门庆有勾结,喜的是自己这边必然要发大财了。

于是宫太监便摇头作沉痛之色:“关胜罪大,朝廷震怒,如何能轻放了?此事休提!再也休提啊!”

阮铭川笑道:“若是举手之劳,也求不到二位老司长的门下了。不是泼天大罪,如何显得出二位老司长通天彻地的手段?便请老司长开金口,纵有区区使费,无有不奉。”

一听“无有不奉”四字,宫道二太监都是眉开眼笑。道太监在一边旁听,早已憋得急了,此时便出价道:“若要买得关胜三人性命,非二千七百万贯不可!若再添补些杂项费用,凑个整数,就是三千万贯吧!”

“三千万贯?”阮铭川愕然,叫苦道,“不瞒两位老司长说,若此事是出在梁山,莫说是三千万贯,就是六千万贯,也是容易的——但关胜却不是梁山兄弟,只是三奇公子的私交,因此花的钱也是三奇公子的私钱——这个三千万贯,实在承受不起,便是三十万贯,也是勉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