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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庆忍着心酸,勉强喝道:“呼延通!你追随我兄长有年,应该知道军中痛哭,是为厉禁——今日你是要知法犯法,以身试刃吗?”

以头抢地,呼延通道:“小人不敢。只是这三千弟兄都是咱们咱们呼延子弟,见到老主公有冤,岂能静默?若将军以军法责之,枉死者必多——未斩敌寇,先折手足,天下焉有这般道理?小人斗胆,恳请将军收回成命!”

韩滔便道:“大哥,呼延通说得有理,还请大哥收回成命吧!”

呼延灼喝道:“兵无规矩,不成方圆,岂可因私情而乱军阵?”

呼延庆想了想,说道:“大哥,军规当然是乱不得的。但今日列阵半天,弟兄们披着重甲,想来也倦了,不如下令让他们稍歇片刻如何?四下平野,梁山贼寇若有兵来,须瞒不过望台上的哨兵,届时我军已养足兵力马力,正好一鼓作敌!”

呼延灼扫了兄弟一眼,冷哼道:“你果然是个会说话的!也罢了!呼延通,传令下去,三军就地休息,却是人不可解甲,马不可卸鞍,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呼延通大喜,叫一声:“得令!”退出军帐,飞身上马,扬令旗驰骋传信去了。不多时,军中鼓噪声大作,三千呼延子弟齐声大呼:“开幕!开幕!”声如雷震。

中军帐里呼延灼等四人对望一眼,他们何尝不盼着戏幕拉开?只是身为主将,不方便跟弟兄们一起嘶喊罢了。

听着洪峰一般席卷而来的呼喝声,西门庆微微一笑,手一挥,戏幕终于缓缓拉开了。

戏台上乐音初起,三千人的鼓噪便平息了下去,刹那间鸦雀无声。却听鼓响咚咚,其声肃杀,却是摆开了法场。

西门庆扮演的呼延寿亭被反剪了双手,身后刽子手大刀雪亮,却兀自刚立不屈,扬声唱道:“下河东遭冤害心如刀绞,恨得我天灵炸怒火中烧。我好比凤凰落架鸡笼罩,又好似大鹏展翅缺翎毛。入虎穴只为把社稷来保,谁成想被昏君囚入笼牢。闪得我左手抽刀难归鞘,这才是祸不招人人自招。下河东遭陷害首级不保,谁能够驱寇除奸息兵刀?”

唱声一停,在戏台另一边,欧阳方问赵匡胤道:“圣上,午时三刻将到,圣上还有何吩咐?”

赵匡胤道:“便由爱卿监刑,将呼延寿亭斩了,以为为臣不忠者戒!”

欧阳方答应一声:“臣领旨!”出龙棚问呼延寿亭道,“呼延大人,此时此刻,你还有何说?”

呼延寿亭便唱道:“报国哪怕蒙冤恨,自古沙场埋忠魂。是非一时难分辨,百年之后有人评。”

欧阳方连声叹息,命人将呼延寿亭押下,一声鼓响后,回进龙棚禀告赵匡胤道:“臣已监刑,将呼延寿亭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