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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大笑道:“好一个贼状元!这般爽快!”说着吩咐摆酒,为无嗔大师和江南状元接风。听得“贼状元”这三字,众人都笑了起来,对这位状元公虽然戒备之心不减,但亲密之意却增了三分。

饮酒多时,江南不胜酒力,便辞席往客舍休息。西门庆这时才问无嗔道:“师兄说今日有事前来,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无嗔虽是和尚,却是荦腥不忌,正所谓“河内穿肠过,佛在心头坐”了。此时听西门庆问起,便将桌子一拍:“说起此事,虽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却也让人大动无明!”

众人见他浓眉倒立,虎目圆睁,虬髯钢针一样直竖了起来,皆暗道:“真不愧为三奇公子的师兄,一怒之威,竟然如此慑人!”晁盖便举酒道:“大师不必动气,有事尽管说来,梁山虽小,倒也磨得世上不平!”

西门庆知道这位师兄出家修炼,早已火性大敛,能让他如此动怒的事情,必然非同小可,便起身为他添了杯酒,催促道:“师兄快说!”

无嗔按捺住心中火气,将酒一饮而尽,说道:“今日之事,却和柴大官人有关!”

晁盖、宋江、林冲皆蹴然改容道:“莫不是沧州横海郡的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吗?”

无嗔大声道:“正是!”

一时间,厅中大乱。柴进门迎天下客,梁山上的这些好汉,倒有一小半人受过他的恩惠,突然听到柴大官人有事,皆瞋目扬眉,欲以死报。林冲便拱手道:“大师快请说!”

无嗔看着暗暗点头,便娓娓道来。

原来柴进有个叔叔柴皇城,家住高唐州,仗着袭爵的清贵,家中置宅置地,过的是安闲富贵生涯,深入简出,不象柴进那样奉养宾客,也从不结交官府。历任官府都知道他家是被赐过丹书铁券的,也不敢来招惹他。

谁知今年高唐州新换了个知府叫高廉,高廉携家带着来高唐州上任,其中他那小舅子殷天锡是个最不安份的,到了高唐州后,仗着姐夫的势,无所不为。他嫌官衙水浅,安不得他这条真龙,便闹着要搬出去住,他姐姐心疼宝贝弟弟,就在丈夫枕头边吹了风,高廉二话不说,就官库拨银子,只要小舅子看中了哪块地皮,马上拆迁,盖新楼,修篁以待殷天锡这只凤凰。

殷天锡那小厮得了姐夫的毬毛当令箭,真如毒龙出水,饿虎离山,带了一群帮闲篾片,满城里乱闯,一眼就瞅中了柴皇城家的院子。殷天锡爱这里风水好,便派了个豪奴上门,勒令柴皇城举家迁走,否则就要他家好看。

听到这里时,梁山众人听了皆怒不可遏,西门庆便问道:“这高廉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如此枉法?!”

无嗔冷笑道:“这高廉有个叔伯兄弟,就是东京以毬发迹的高太尉!”

林冲听了,家仇血恨直撞上心来,一时间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将桌子猛一拍,骂道:“好奸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