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便拜倒下去,斩钉截铁地道:“栾廷玉愿降!”
西门庆大喜,急忙抢上扶起,笑道:“若得栾教头同聚大义,梁山泊兴旺可期矣!”
栾廷玉又道:“只是小人还有一事相求。”
西门庆便一挥手,豪气干云地说道:“能得栾教头共上梁山,莫说是一件事,便是千件万件,咱们也依允了!”
栾廷玉盯着西门庆的眼睛,一字字说道:“若要栾廷玉倾心相投,却须得保全我师弟孙立一门的性命!”
西门庆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拊掌道:“真义气也!栾教头放心,我西门庆在此立誓,绝不伤犯孙立一门,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栾廷玉听了,心下再无挂碍,扑翻身拜倒在地:“多谢公子成全!”西门庆亦跪倒还礼,笑道:“俗话说,奸不厮欺,俏不厮瞒,今日西门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栾教头多多担待!”
二人对拜毕,各自站起,西门庆脸色一黯,说道:“还有一事,须与栾教头说明——祝朝奉见祝家庄失守,杀了自家满门,自焚而死。我梁山抢救不及,心下实在惭愧!”
栾廷玉听了,亦觉黯然,良久方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若当日听我良言相劝,怎会有今日之祸?说不得,我只好厚起脸皮,再求公子一事,祝朝奉终究与我宾主一场,他纵有过,但人死罪消,请公子以宽大为怀,允我将其骸骨收葬。”
西门庆正色向栾廷玉拱手道:“教头真义士也!这个不消你说,后宅之中,棺椁早已备下了。”
栾廷玉心中暗愧,思忖道:“三奇公子对敌对友,皆是气量宽宏,倒显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却听西门庆又道:“还有栾教头的三个徒弟……”
栾廷玉摆手道:“我那三个孽徒,只是学我的武艺,却不学我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我早已冷了心,随他们去罢!公子,小人先告退,往祝朝奉灵前上祭。”
西门庆送走栾廷玉,屋后转出孙立孙新等人,众人相视而笑。这一回孙新假意去请济州张叔夜人马,却由讲武堂的三个学兵扮成了张叔夜的三个儿子,来祝家庄下惑人耳目,一场好戏演足时,不但破了祝家庄,还收降了栾廷玉,功德圆满。
西门庆向孙立道:“如此瞒哄令师兄,实叫我心上好生过意不去。待此间事了,却要隆重向栾教头陪罪才是!”
孙立笑道:“西门庆哥哥忒也多虑啦!两军争胜,智略当先,我师兄既然中了计,还有甚么说的?哥哥不必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