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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健听了,耸然动容道:“小弟浑浑噩噩,却没想得那么远!既如此,小弟也跟哥哥回山寨,聚义厅面见晁天王,便出不上大力气,放屁也添风!”

这时,石勇已回,侯健便一把拉住了他,将西门庆言语转说一遍。石勇便瞪大了眼,嘀咕道:“俺只说宋江哥哥出的主意,必然是好的!谁能想得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大的脱卯?既如此,也算俺石勇一个,这般枕着白馍馍睡觉的好日子,俺石勇还没过够哩!”

当下待梁山泊接应的号船拢岸,西门庆、杨林、邓飞、侯健、石勇五人一齐上船,往金沙滩而来。上了金沙滩,也不必小喽啰通报,西门庆带着四个弟兄扎拽开大步,一口气直登上山顶聚义厅来。

到得聚义厅前一看,却见其中寂寥无人。原来这几日宋江拉着自己的心腹弟兄在自家寨中商议吞并私盐盐路之事,这黑厮拨着算筹计算着白花花的利润,算到稠密处,只乐得手舞足蹈,比中了状元还快乐。盐利还没到手,就已经四下均分起来,你几成他几成,都定了预算。分多润寡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往聚义厅里来画卯?

晁盖更是个甩手掌柜,老婆都不知道娶,只是一心钻研武艺,把万事都托付在别人的肩上,他乐得清闲。每日里拉着一帮老兄弟,不是喝酒,就是过招,忒也逍遥自在。

和西门庆走得比较近的那一拨弟兄们,刚开始还每日到聚义厅前议事。皆因陈小飞探得山下私盐贩子们在异动,因此报上山来,请晁盖、宋江、吴用定夺。

吴用向来看陈小飞不太入眼,宋江更认定陈小飞是西门庆面儿上的人,对他面上露笑容,脚下使绊子,二人都在晁盖面前,口口声声说陈小飞是疑神疑鬼在多虑,虽然林冲替陈小飞争讲了几句,但当不得宋江吴用那两张四片扑扇扑扇的嘴,还是让这俩人将晁盖忽悠住了。

当下晁盖发话,一伙儿私盐贩子凑在一起,免不得勾肩搭背。一群乌合之众,咱们不必管它。宋江和吴用听了相视而笑,林冲、陈小飞等人也只能忍气退下,回到自己寨中,暗中安排人马,做好应变准备。

其余人等见了这般情况,好嘛!大家混嘛!晁天王不在乎,公明哥哥不在乎,我们又何必在乎呢?所以,连着好几天,聚义厅里都没上人了。

西门庆听拱卫聚义厅的喽啰兵说了这些日子的情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一股邪火却越烧越旺。于是大喝一声:“兄弟们!击鼓!敲钟!”

自晁盖上梁山后,聚义厅前就设了大鼓一面,巨钟一口,若有紧急事务,钟声鼓声响起时,山寨中众头领哪怕正在干婆娘,也得火急提起裤子,往聚义厅中来报到。这大鼓巨钟自设置以来,通共也没响过几次,大家都快把它们给忘了。今天西门庆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玩意儿并不是摆设!

当下石勇便去击鼓,侯健就去撞钟,钟鼓声连绵而起,鼓声劲迫,钟声悠扬,在梁山水泊上空回荡不休。

过不多时,先见晁盖浑身劲装,提着九环泼风刀,带着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急急前来,见得聚义厅前站着西门庆,众人无不大喜,钟鼓声中纷纷上前见礼。

西门庆笑着还礼道:“天王哥哥莫不是正在和弟兄们较量武艺?”

晁盖笑道:“果然不出兄弟神机妙算!”

西门庆心道:“晁盖哥哥为人虽然脱略形迹,不是领袖之材,但他为人还是光明磊落,一心为公。今日钟鼓声方响不久,他便领人来到,应变之速,实属难能可贵。后世那些尸位素餐之徒与他相比,都应该填了沟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