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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摆手道:“小弟哪儿有那般覆雨翻云的本事?不瞒拱极兄,小弟我如今已经在梁山泊落草,成了山大王了,这次回清河,就是来搬取家眷的。”

李知县一时间目瞪口呆,只是翻着舌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门庆便拍了他一把,问道:“拱极兄,闲话少说,兄弟且请问你,前些日子,兄弟书信中交代的事情,你替我办得如何了?”

李知县这时才从震惊中缓过一口气来,兀自有些魂不守舍,只是道:“我的天爷爷!连转世的天星,都落了草,做了贼——这世道还能活吗?不过,这贼和官,也一般,哥哥我是先做官,再做贼,西门大官人你自然也可以先做贼,再做官。只要声势搞得大了,受道招安赦书,也不愁没有一场泼天的富贵。”

西门庆笑道:“正是如此!拱极兄,我交代的事,可帮兄弟办了吗?”

李知县连连点头,说道:“这个却请西门大官人放心,你信中安排诸事,小人早帮你办得好了,妥妥的!”

原来,早在孟州城还未犯案的一个月前,西门庆便安排陈小飞,赍了自己的书信,来清河安置自己和武松的家眷。

武大郎得了西门庆信中的指点,第一时间来县衙门里首告了,说兄弟武松忤逆,几次三番做出事来,连累自己不浅,因此央李知县出一纸文书,出了武松户籍,和他武大郎分家另过,从此兄弟再无牵扯云云。这等小事,李知县乐得在武星主面上送人情,只几天的功夫,便写文、备案、用印,又发往东平府在府里送了卷宗存档,把这事做得铜帮铁底一般坚固。

等到河南那边锁拿武松家眷的文书传来时,武大郎早已有了官府开出的执照做护身符,口口声声言道:“不悌武松早已出了武大户籍,和我武植再无干系。他为官做宰,和我无分毫关连;他杀人放火,也莫要寻趁到我的头上!”

这清河县乃至东平府的官员,都知道武大郎是天星转世,功德炊饼天天济世,乃一方之望,谁来苛责于他?谁敢苛责于他?因此见了官府凭文,便异口同声道:“武松虽犯了弥天大罪,但武植早和他分门别户,这执照却不是假的,连坐锁拿,再也休提!”于是武大郎乐得逍遥。

李知县又说起西门庆的家眷时,却是叹了口气,说道:“西门大官人,贵府家眷处,却是出了些岔子!”西门庆一听,忍不住大吃一惊。这正是:

只说歧路平夷险,谁想大道起风波。却不知西门庆家眷安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6章 乡愁难趋避

武大郎可以将武松告了不悌,一脚踢出门户,但西门庆可就没这等好待遇了。总不能,让吴月娘一纸休书,把不务正业的西门庆给休了吧?走遍大宋,也没这个道理。

河南来的提差在武大郎那边儿吃了瘪,就把一肚子气撒在了西门庆这边儿。十几号人如狼似虎,直闯西门庆宅邸,就想作威作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