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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点头:“正是!前些日子兄弟得了讯息,说被兄弟打了的那家伙却不曾死,救得活了,因此便想要回乡来寻哥哥。不想却患上了疟疾,走不得远路。这也正是天缘,若非如此,怎能见得公明哥哥?”

武大郎面有忧色:“兄弟的疟疾,可好了吗?”

武松笑着一拍胸脯:“连景阳冈上的大虫都吃兄弟打了,哥哥却说我这疟疾好了没有?”

武大郎一拍自己的腿:“嗐!却是我糊涂了!”

武松笑道:“当日兄弟疟疾发作,当不得那冷,因此撮了一火锨炭火,在廊下烤着,结果公明哥哥一步过来,踏在火锨柄上,那火锨里炭火,都向兄弟脸上泼过来,吃了这一吓,惊出一身冷汗,那疟疾就这么好了!”

武大郎听了便念佛道:“阿弥陀佛!果然是救人苦难的及时雨!哥哥我心上也感念他不尽!”

武松点头道:“误打误撞治好了兄弟的病,倒也算不得什么。但后来十余日,公明哥哥都留兄弟在他身边相伴,日日夜夜,将那做人的道理讲给兄弟听。闻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兄弟这才猛醒,过去那些年,武二就是个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莽汉;想到从前做了那么多让哥哥烦恼的事,兄弟就无地自容。哥哥,且受做兄弟的一拜,看在故去爹娘的面上,恕我吧!”

说着,武松早推开面前桌儿,向武大郎深深叩拜。

武大郎急忙将武松搀起,抚着他的肩背说道:“我那西门仙兄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苦海回头,善莫大焉!兄弟你有了这番心,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你?来来来!你我兄弟且坐好了说话。”

兄弟二人坐好后,武大郎便问道:“兄弟,我听清河第一楼里来往的客人说,沧州直南为阳谷,两地相距约有四百里;沧州南偏西为清河,两地相距约二百里,阳谷又在清河东偏南二百里处。且沧州南下清河,本可凭借运河便利,兄弟你为何却从河南方向来,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武松笑道:“若不舍近求远,怎能打得景阳冈上大虫?哥哥却不知,这其中有个原故。”

武大郎好奇心起,追问道:“甚么原故?”

武松道:“兄弟回清河时,感念公明哥哥不尽,因此拜了他四拜,认作了义兄。谁知一路上从江湖朋友口中又听到了另一个喜信儿,说教兄弟武艺的授业恩师老侠周侗,正在河南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居住。师傅之恩,兄弟怎敢有忘?因此半路折向了河南相州,去拜见师傅。”

武大郎恭恭敬敬地问道:“周老侠可好?”

武松点头道:“师傅一切安好,而且在汤阴县永和乡又收了个徒弟,我这个小师弟姓岳名飞,字鹏举,虽然年仅八岁,却是好一个学武的美质良材,将来成就必在我之上!”

却听背后有人笑道:“这个我却不信,叔叔连猛虎都打了,还有甚么英雄好汉,能强过打虎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