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缓缓睁开了眼,张口喃喃一句,也伸手冲着众人招手,旁人都没有听清他喊谁,便不敢动。
大监着耳附去他唇边,终于听清楚了他说什么,随即看向众人,人人都期待着皇上喊的是自己,只听见大监开口,“皇上请众位娘娘先回去,等候皇上召见。”
何贵人不死心,“皇上,嫔妾要留下侍奉您。”
皇上冲着她摆摆手,何贵人霎时闭了嘴,面色苍白。
大监也没理会她,只转过头看向正准备离去的越容,“还请六公主留下,皇上想和您说说话。”
屋中人终于散去,越容伏在床榻边,将头轻轻靠在被子上,“父皇。”
皇上已经能开口说话,只是声音还有些虚弱,他伸出手轻轻摸着越容的头发,“容儿,莫哭了。”
“儿臣才没哭呢,太医都说了父皇这病一点儿都不严重,只需要静养些日子就能痊愈,儿臣若是哭了,岂不是让父皇难受。”越容偷偷擦干了眼角,这才抬起头看着皇上,硬挤出了一个笑容。
皇上轻笑了一声,“嗯,我还没看到容儿出嫁呢。”
越容问出了她最想问的话,“父皇为何不留下何贵人在床前侍奉呢?”她都没想到是自己留下,而不是何贵人。
皇上咳嗽了几声,“容儿以为父皇真是昏君?”
越容咬了牙,她自然不会说自个儿亲爹是昏君,只是何贵人一向在她父皇那儿是与众不同的。
见她不说话,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却也不点明越容想着什么。不过刚刚女儿说的那些话,他便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也都听见了,虽说倒有几分吃惊,却又觉着欣慰,她这性子越发像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多少个孩子里,也只有这么一个像他的。
越容留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两刻钟,皇上已然入睡,她便起了身悄声回了永安宫。
永安宫中,皇后安排好了后妃侍疾的顺序,见着她满不高兴的回来,问道:“难不成你父皇骂你了?”
“父皇才没有骂我呢。”越容摇了摇头,但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