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淡长笑一声,一把将马全和谈拓二人扶起,道:“我刚才已经听到了你们三人的谈话,说起孙淡前一段时间在山东时所写的这首《劳山歌》。马兄和谈兄不相信这位方兄弟的话,说这首诗是唐人旧作,以至于怀疑起方兄的人品。孙淡看不过眼,索性过来说明一下,还请二位不要错怪了方兄弟。”
马全和谈拓忙说:“原来是静远先生做的呀,静远先生的诗词语的风格变化多端,还真不容易看出来,这是我们错怪方兄了。”
说完,二人连连朝方唯拱手赔礼,方唯心中一酸,又想起罹难的父亲和七叔公,眼泪更是不住往下落。她想起自己肩上的责任,忍不住哽咽道:“孙大人孙大人。”
孙淡却一笑,只对马、谈二人道:“既然方小兄弟的人品和道德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你们二人做他的保人,让他参加本次睢宁县的县试怎么样?”
马全和谈拓见堂堂孙淡都发话了,自然是恭敬地回答说:“当然,当然,说起来我们也是睢宁人,家乡人要参加考试需要保人,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
方唯还在流眼泪,实际上,只要能够见到孙淡,向他陈述父亲的冤情,是否参加科举并不重要:“孙大人……”
孙淡没察觉出方唯的异样,他以为方唯是因为看到自己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实际上,这几年他也习惯了被天下读书人景仰。他又朝马、谈二人拱了拱手:“对了,谈兄,马兄弟,你们二人既然都读过书,也能作文,且没参加过考试,何不也来参加睢宁的县试。”
马全和谈拓没想到孙淡让他们去参加考试,都有些愕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淡微笑道:“看二位言谈举止,也是有大学问的人,孙淡才疏学浅,做了今科县试考官,心中却有些惭愧。怎么,二位看不上孙淡的学问,不想拜在我门下吗?”按照考场的规矩,孙淡只要一主持县试,这二人有侥幸过关,名义上就变成了孙淡的学生。
谈拓和马全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惊喜。实际上,县试本就非常不严格,很多时候也就是县官的一句话,就放考生过关。科举这种东西,童子试本就是做做样子,真正难的是考秀才那一关。
看孙淡的意思,只要他们去参加考试,肯定能过,而且肯定能做他的学生。
即便将来考不到功名,想想看,如果做了孙淡的学生,将来无论去了哪里,就将获的极大便利。孙淡将来可是要做内阁阁员的人,有这么一个老师在,这大运河上,还有由着他们二人往来自如,又有哪一个官员敢来找他们的麻烦?
这二人能在大运河上跑船行商,都是精明之人,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
孙淡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为了打动这二人,便笑到:“方才我也听说你们二人的商船因为没有船引,停在淮安不能北上。近日睢宁大水,河道和漕运衙门的人都忙着救灾,没人打理衙门事务也是有可能的。这样,我同漕运衙门的人本就相熟,等过得几日,我去函替你们问问。”
马全和谈拓大喜,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