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张璁已然面容抽动,这段时间的压抑使他性格已经彻底扭曲。听孙淡鼓掌,反刺激得他突然爆发了。
张璁怒视孙淡,用低沉的声音怒吼道:“怎么,静远这是在嘲笑我?”
今日在孙淡面前,张璁已经彻底将面子丢尽了,胸中只觉得有一股邪火不住往上拱。
孙淡却不害怕,反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觉得秉用兄是一个快意恩仇的真人,心中赞赏。其实,若换成我孙淡,一旦大柄若在手,自然清风满天下。对我好的人,自然是有恩必报,辱我者,肯定要百倍还之。此乃人之常情,孙淡自问也不能免俗。”
听孙淡这么一解释,张璁这才释然,面色好看了些。
他朝孙淡一拱手:“张璁错怪静远,还望孙年兄不要放在心上。”
孙淡摸了摸下巴:“不用不用,我只想问一句,秉用兄想不想入阁为相?”
张璁心中突然一个激灵,这个孙淡狡如老狐,又是皇帝亲信,难道……他今日是来替皇帝传话的……不可能吧,我张璁虽然自诩为大名士,其实在皇帝眼里就如芥子一般……
可是,孙淡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这番话。
那么,他的意思是?
张璁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淡淡道:“我辈读书人寒窗十年求取功名,有的人是想借此改变个人命运,有的人则是想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张璁不才,已四十有七,却不肯就此虚度一生,还想为国家,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
“张兄有这样的心思,孙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孙淡将手从下巴上放下来:“还是刚才那句话,依孙淡和陈娘娘看来,张兄三年之内必将入阁为相。只不过,得采用一些非常手段。就算不能入阁,也能简在帝心,未来必将有一展胸口抱负的机会。”
“真的?”张璁身体突然一颤,目光精亮地盯着孙淡。
孙淡:“秉用,我大老远跑来找你,难道就为看你在吏部出丑吗?我孙淡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废话我也不多说,你就回答我一句,你究竟想还是不想?”
张璁沉默下来,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张璁读了多么多年的书,无一日不想着为国为民,若能离开这个地方,即便是去地方上做一个小小的知县,也胜过在终老于此”他吞了一口口水,郑重地说:“愿为陈后娘娘效命。”
对张璁的投靠,孙淡却好象不以为然的样子:“你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