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这个时代所有人的道德底线。
“不不不,老毕你还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孙淡连连摆手,解释说:“我并不是想直接拉张璁进我们的阵营,实际上,张璁这家伙就是一个不安定因素。他这个人傲气不说,还颇有野心,不是个容易被人控制的。这种人只适合单干,根本就不需要别人配合,或者说他不屑于拉帮结派。与其拉他过来给我们捣蛋,还不如将他留在黄锦和张贵妃身边。张璁前一段时间颇受了黄锦不少气,一旦有机会,这家伙肯定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只需要我们从旁协助,在仕途上扶他一把,送他上位。”
实际上,就孙淡所了解的,嘉靖朝的几大权臣中,尤其是张璁、夏言和后来的严实藩表面上看起来都是风度翩翩,从容豁达,可骨子里却刚强好胜,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对待那些同自己有过节的政敌也毫不留情。
有的时候,孙淡在读史书的时候甚至认为这些儒家大师的内心中都埋伏着一只叫做法家的猛兽,外圣内王,一手王道,一手霸道。
可以肯定,一旦给张璁以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黄锦。
孙淡所需要做的就是将张璁内心中那只猛兽释放出来。
这个手段就叫着---权力。
只要给张璁权力。
毕云现在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又问:“那么,我们该怎么扶他上路呢?”
孙淡微微一笑:“山人自有秒计,毕公且看我的手段。”
毕云颔首:“要做只须做,老毕我就坐看云起风生好了。”
当夜,毕云和孙淡在通州宿了一晚,第二日他们起了一个大早,同毛澄打了声招呼,说要回京面圣人,通报通州的情形。
毛尚书也觉得就这么在通州陷着也不是办法,就写了份奏折,让孙淡转呈嘉靖。不用看,孙淡也知道他的奏折里写的究竟是什么,临行的时候,毛尚书还拉着孙淡的手说:“孙大人,你如今是新科状元,又是翰林院编修,陛下身边的人。你可将通州的情形据实禀告陛下,据理力争。兴王太后身份一事关系到国本,万万乱来不得。”
孙淡虽然不以为然,却只能点点头,含糊其辞说:“我一定把通州的事情据实禀告陛下。”
他才没有心思去皇帝面前几几歪歪呢,这次去京城主要有两件事情要办。一件是关于张璁的,另外一件是去翰林院报到,至于皇帝那里,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毕云带过来的圣旨是让孙淡把通州的事情了结之后才回京城,他现在去同嘉靖照面,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快马加鞭,在路上走了半天,总算进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