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不是一善良之辈,也不知道她回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孙淡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果然,同他预料的一样,太后听到毛澄这番不留情面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阵冰冷,一股热血涌上脸颊,不但一张脸红若朱砂,两眼睛里也满是血光。
她紧咬银牙,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毛澄,你的意思是,陛下连我这个母亲也不能认了?”
毛澄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一脸镇静:“正是,陛下的母亲乃是孝康敬皇后张氏,兴王太后请自重!”
“毛澄!”一阵牙齿没,摩擦的“咯吱!”声。
孙淡心中一凛,定睛看过去,只见太后两只手紧紧地捏着椅子的扶手,因为用力,指节开始发白。孙淡知道不妙,正准备悄悄地朝旁边闪去,以免得受了池鱼之祸。
可心中却电光石火般一闪,还是很坚决地朝前跨出一步,拦在毛尚书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哗啦!”一声,一个茶杯带着风声朝毛澄的头上砸来。
原来,太后在暴怒之中一茶杯朝毛澄扔来。
好个孙淡,毕竟练了这么多年武艺,身体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手一伸,恰恰将那个茶杯接住。
这一手相当之漂亮,茶杯稳稳地落在手中,连一点汤水都没有溅出来。孙淡在接住杯子的一刹那心中也是一楞:“这下牛大了,我手脚居然会如此灵活!”
他心中也是暗叫了一声好险。
太后这一茶杯扔得又快又急,以毛尚书这么大一把年纪,断然躲不过去。若真被砸中,这个丑就出大了。虽然孙淡对毛老头子没有丝毫好感,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副手,老毛丢脸,变相地也是丢他孙淡的脸。以毛尚书的脾气和明朝读书人的气节,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只怕会一头撞死在柱头上。他一死不要紧,太后逼死一个六部尚书绝对是大明朝政坛上的一大臭闻,追究起责任来,他孙淡这个副使也脱不了干系。
孙淡这漂亮的一手使得太后明显地一呆,旋即怒喝道:“你是谁,谁要你多事的?”
孙淡手捧着茶杯微一施礼:“回太后的话,在下孙淡,乃是房山知县,今次随毛大人一道来接太后进京。”他耍了个滑头,只称她为太后,既不说她是兴王太后,也不数她是皇太后,来一个两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