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锦干的?”赵鉴本就是老成君,听到有人说这个八卦,心中一惊,忙小声问。
“对,就是这个阉贼!”孙应奎咬牙切齿:“不然还能是谁?他曾经执掌过东厂,手头有一些牛鬼蛇神,这段日拿出大量的银去各家大臣家中,让大家不要提皇考一事。若有不从者,更是一通威逼。此贼为了在陛下面前邀宠,连脸都不要了。幸亏陛下把东厂交给了毕云,毕云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懂得道理,颇有气节。可黄锦这个阉贼却没有这些顾忌,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接着呢?”赵鉴气得身子微微发抖。
“有不少大臣们得了他好处,或者说怕了,也不说话。”孙应奎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万马齐喑啊,孙静远这句诗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哎!”众人都是一声叹息,心情突然抑郁起来。
孙淡刚写完这首诗,心中正一阵舒爽,突然听到外面的议论声,心中突然有些发窘----这些家伙实在太能联想了,居然能将这首诗联系到大礼议上面去。捕风捉影果然是读书人的强项,文字狱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牵强附会出来的,还好现在是明朝。就算事情被爆出去,也只能给自己平添一笔刚直不阿的好名声,却没有什么妨害。
果然,外面的考官们叹息一声,又纷纷点头小声议论:“看不出来,孙静远也是个敢说话的人。”
“孙静远的老师是李梅亭,以前国子监的,本就是个敢于直言的人。孙淡又是杨慎的好友,所谓近朱者赤,小杨学士的朋友自然是我等的同道。”
众人越说越是让孙淡汗颜,不知不觉中,自己竟被他们划到同一阵营了。
可以看出,大礼议一事已经酝酿成熟,各种矛盾都已经开始激化,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
好在孙淡又开始写一下首诗了,这才打断了考官们的议论,否则让他们再说下去,只会越发地不象话。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此句刚一写到墙上,便有考官突然有些失神,喃喃道:“不对劲,这句子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哪个唐人写的,颇有些盛唐气象。”
“不会吧,大才如孙静者,怎么可能抄唐人诗句,还写到墙上,有什么意思?”
大家都觉得眼熟,心中皆觉奇怪,这两句诗味道非常纯正,读起来朗朗上口,绝不是明诗风格。
可还是有人很慎重,便问孙应奎:“孙大人,你擅长诗词,对唐宋元的诗词也是非常熟悉,以前也在秘书监做过几年官,读书休说破万卷,几万卷坑肯定是少不了的,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