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淡今天进宫来有两件事情,一是到吏部报到,然后去房山就任知县一职。二是到司礼监报到,然后去内书堂当教书先生。
这也是他到司礼监来的愿意,却不想一来就见证了这件泼天也似的大事。
礼部尚书毛澄这份奏折一开始就引用了许多典故,写得非常复杂,难怪黄锦看不明白。
但孙淡却知道其中的核心意思。
礼部尚书毛澄的意见,朱厚熜“宜称孝宗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大王,兴献王妃为皇叔母兴献王妃”;对兴献王和兴献王妃,朱厚熜一律自称“侄皇帝”;益王第二子朱厚炫,继兴献王后,袭封为兴王。这番绕来绕去的称呼,既拗口又费解,其实说白了,就是要将朱厚熜过继给孝宗而正式成为武宗的弟弟以承继皇位,因为朱厚熜是根独苗,所以又将益王之子朱厚炫过继给兴献王朱祐杬,继承王位。
对孙淡这个现代人看来毛尚书费尽心机搞的这番移花接木之举,完全是脱裤子放屁。
其实不然,中国封建文化的一个核心内容就是名正言顺,在皇位继承这个重大问题上则更是如此,这是维护封建王朝统治秩序所必须的。
如果承继大统者不能做到名正言顺,就有可能被认为有篡位之嫌。
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不过,强要性格刚强的嘉靖皇帝不认自己的父亲,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一场大风暴即将到来。
孙淡一想到老朋友杨慎将要陷进这场朝政之争之中,心中就是一阵沉重。
不过,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如今,也只能好好打酱油,两头不得罪才行。
毕云也晓得这份奏折一刊发出去,就能见天也捅出一个大窟窿来,心中也是惊骇。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置,索性说了一句要“严词驳斥”的话。
可他现在看孙淡的模样,却好象不同意自己观点一样,心中疑惑:“静远,你的意见呢?”
孙淡将奏折还给毕云:“孙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这样事不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