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笔钱,应该能支撑一年,并有一笔盘缠进京参加会考。
只要中了进士,一切苦难都会过去。
看来,自己必须加油了。
屋中,枝娘正在生火做饭,炉火烧的很旺。
见孙淡进屋,枝娘忙放下手中活计,掏出一张手帕爱怜地擦着孙淡额头上的汗水:“孙郎,你忙半天了,还是先歇着吧。对了,把衣服穿好,仔细受了凉。”
孙淡呵呵一笑,提起搭在椅子上袍子披在身上。问:“这个月的工钱我已经给你了,可收好了。我每个月只能回家两天,不在家的时候,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平时也不要太劳累,该吃就吃,该穿就穿。反正我现在也有薪水了,你织布弄的那点工钱我还没看在眼里呢。”
“你的工钱我早收好了,藏在床下的一个老鼠洞里。”
“啊,那么隐蔽!”孙淡大感意外。
枝娘捂着嘴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拿到手里心头直发慌。刚才你上屋顶翻瓦的时候,我就开始藏钱。刚开始放枕头下,后来又藏水缸里。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不妥当,寻思了半天,就放老鼠窝里了。”
“不过是几钱银子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孙淡大汗,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在后脑勺上,悠闲地说:“将来我还会赚更多的钱,你说,如果我一个月赚十多两银子回家,你要藏哪里?”
“十多两!”枝娘一惊:“那么多钱,叫我放哪里?”她惊慌地看了看破旧的屋子,好象有些发愁。按照明朝中期白银的实际购买力计算,当时一两白银就值后世一千多块钱,十多两就是一万多。
明朝人的日常消费也不高,一个月光吃饭,也就花两三钱银子。十多两白银,足够普通人吃两年了,难怪枝娘如此表情。
“那么,如果我一个月赚一百两呢?”看到枝娘像受惊的小老鼠一样,孙淡觉得非常有趣,笑着问。
“不可能吧,你一个花工,一个月能有多少工钱?”枝娘一笑,摆了摆头:“孙郎,你总是爱寻我开心。”
“三穷三富不到老,我今年才十六岁,人生漫长着呢,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规定我孙淡就不能出人头地,就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孙淡郑重地看着枝娘。
“谁是你的女人?”枝娘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能赚多少,只愿你平平安安,每月能看你两眼就足……足够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人说男子汉是一片天,以前你要守孝三年,不能出门做工,家中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现在好了,天见可怜,你终于有个活干,今天又拿了这么多钱回家,抵我织多少匹布?我算是明白了,家中有男人,日子就有盼头,我活着也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