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父亲听说了这个惊人的消息赶来,简直对他身上的伤痕不忍目睹。
但母亲冷冷地坐在炕边,没掉一滴眼泪,目光呆滞道:“他怎么还活着,他活一天我就要熬一天,他若生下来就死了,我就解脱了。”
那惨白的脸,如从古墓中走出的鬼,凌傲就见父亲愕然的表情,忽然陪了笑说:“秋,你和孩子斗什么气,说这气话,孩子都养这么大了,下次要打,你叫我。看你什么家伙事儿都用上了。来!九儿,这院里就你和爹是公的,她们都是母的,爹给你去上药。”
凌傲想挣扎,想推开他,想说其实他早就不想活,但是心里忽然一阵凄凉,还有什么可说?
这就是父亲引以为豪的第一次为他上药,边为他抹药,治红伤的、青伤的、烫伤的,父亲的泪滴在他身上。
思绪收回,凌傲望着眼前的父亲,苍老而鬓发皆白。
“傲儿,去你大表哥那边看看,你大娘怎么还不回来?”父亲咳嗽道。
凌傲看看他,揉揉身上酸痛的伤,转身出门。
“九弟,疼吗?”大表哥汉辰见他转来,关切地问。
凌傲点点头。
汉辰拍拍他的肩安慰:“父子之间不责善,很多事情不能去讲道理。姑爹这一辈子,也是风云一生。当年家父在时,也是斥责多于疼爱,无理时,表哥也是恨得切齿,可人去了,有时候想起来还不如他在。”
凌傲点点头。
屋外一阵喇叭声,大姐凤荣搀了姑母回来。
汉辰问:“业儿呢?”
“露露小姐在陪他,让我们回来了。医院里没地方歇脚,露露说,今晚她看着,明天一早我们去替她。”姑母道,“这露露小姐还真是规矩懂事,难怪盟儿喜欢她。”
汉辰看了眼大姐责怪道:“露薇是外人,大姐怎么~”
“那还不是你安排的?她要献殷勤,巴不得呢。不过龙官儿,你可别动那歪心思。玉凝不是好东西,我看那露露更是臊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