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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为仁此举是有些哗众取宠,混淆是非,欺骗无知民众。也和牛博士一样公报私仇,愚弄了那些愚蠢的百姓。

不论如何说,胡子卿被黄为仁这么一闹,已经成了卖国贼,人神共愤。

胡子卿恨黄为仁的无耻无赖,颠倒黑白,也随后赌气般通电辞职。这下子两位中央大员如孩童斗气一般相继辞职,可是闹得全国上下震惊。

何总理气恼不已,生气子卿丝毫没有城府,拿国事当儿戏,少爷脾气犯起来不管不顾。但知道子卿近来身体不好,心情欠佳,心虑憔悴,也不忍痛加申斥,反是让冯暮非代为出面协调。

冯暮非倒是毫不留情面地痛斥了子卿,毕竟他年轻,是晚辈,通电辞职一事也处理得过于轻率。

才说到这里,大姑母瘪嘴骂:“这胡家的小顺子我是见过的,小时候机灵聪明粉雕玉琢般一个孩子,和那《红楼梦》中的宝玉一样的标致人物。怎么这长大了,却也是一般的败家子儿,东北家底都败在他手里,竟然一点血气也没有。好歹他老子死在日本人手里,他还畏敌如鼠,不敢宣战。可怜了东北那些眼巴巴指望他这个少主的老百姓们。”

刚说到这里,看到汉威满脸绯红,额头泛着热汗,一双眼儿朦胧的样子,不停用手在抓挠脖子。

“乖儿,一眼没见到,你个小酒鬼,这是喝了多少?”

姑母嗔骂着,心疼的搂了乖儿到怀里,为他摩挲着后背,汉威也索性往姑母身边贴靠。又见大哥锐利的目光狠狠看了他一眼,汉威的醉意顿时醒了三分,努力睁眼打起精神。

姑爹陪了笑脸不评价,凤荣也接道:“当年爹和顾师父在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胡子卿,总是不要龙官儿同他往来,偏是龙官儿阳奉阴违地不听话。”

说了一阵,见汉辰也不大言语,都觉得无趣,也就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时汉威的目光无意中同大哥交接,又慌忙避开,余光中看到大哥的目光却直视着他,随意地问姑爹道:“姑爹,那年七叔嘉宁关救龙城之围后,汉辰去北平探望子卿,不在龙城。听说为了惩戒七叔离家出走的大过,先父开了祠堂,请了姑爹和几位长辈来做鉴证,狠狠教训了七叔一场。”

许姑爹咂了口酒呵呵笑道:“小七么,欠打!离家私逃数年,音信杳无,打死他都是该的。”

汉威就觉得大哥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那目光令他心惊肉跳,怕还是自己做贼心虚。

“姑爹,什么是‘脱胎换骨’,怎么就把七叔打成那番田地?浑身没一寸好地方。”汉辰问。

“小弟,给姑爹斟酒。”大哥一声吩咐,汉威手中酒坛一颤,忙起身神色恍惚给姑爹斟酒。

姑爹笑道:“你们兄弟循规蹈矩,也不用知道那东西。所谓‘脱胎换骨’就是杨家家法的极刑,这犯了规矩的子弟定是要被活生生打掉一身皮肉才肯作罢。一张雪白的衫布铺在祠堂内,藤鞭是浸泡过药水的,抽在肉上鞭鞭见血去肉,染红那白布就是‘裹尸布’,被包裹了抬出祠堂,九死一生。你那个七叔呀,嘿!那天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了。还不是高举了家法藤条乖乖跪在姑爹面前,撅高了屁股任姑爹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