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威,帮个忙,扶她进屋。”魏云寒吩咐,汉威忙和魏云寒一起扶了露露进了一间厢房。
露露躺在榻上,空洞的目光望着帐子顶,眼泪顺了颊边落在枕头上。
汉威见魏云寒细致的为露露盖被子,打手巾擦脸。
就在汉威的目光随意巡视这间简陋的屋子时,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张音容犹在的小盟哥的遗像上。相框挽着黑纱,小盟哥那深凹的眼,炯炯的目光笑望着他。
而就在桌案上,摊了一幅字,那墨迹新干,还显得潮漉。这句诗汉威似曾相识:“朝衣东市甘如饴,玉体须为美人惜”。那似乎是一位壮士赴刑场前的慷慨,义无反顾的去为了自己坚守得道义去赴死,却唯一觉得对不起眷恋的美人。如今这条幅哪里是墨,分明是血水挥洒而就。
汉威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夺眶而出的泪水,夺门冲到了院里。
小亮儿一脸茫然的问他:“小叔,你哭了?”
魏云寒出来时,对汉威解释说。他和父亲间发生了些事,他不得不离开德新社。他出发来龙城时,正是“九·一八”那夜,他带了露露姐姐离开了那片辛酸的土地。
如今,他不敢让露露独自居住,只能留她在这里帮忙。这个戏班是他一位朋友经营不下去来请他帮忙的,只是这“射日班”的名字是他新改的,他是到了龙城听说了“九·一八”事变的惨剧。
一张青石圆桌,魏云寒吩咐一个半大的孩子去倒来几杯香片,盖碗掀起,氤氲着香雾,可汉威哪里有心情在这里闲坐品茶。
“这是我新组的戏班,射日班,如今没有什么德新社的魏云寒,只有‘射日班’的生角儿侯羿,‘后羿’。”
汉威不解的问:“那德新社呢?”
魏云寒嘴角勾出浅笑,摇摇头。
“帮我带话给杨司令,就说魏云寒向他问好。”
汉威带了亮儿从射日班这小院后门出去,绕过几道街,拦下一辆黄包车,奔回了家。
门口请愿的人群散了不少,怕都和他们一样去金蟾大舞台繁华地带去闹了,只剩下那五爷这几个年老体弱的乞丐扔挥舞着请愿人群遗留的小旗子在原地沙哑的嗓音呐喊:“打倒小日本!”“还我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