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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扑鼻的味道,饭桌上两道青菜,一盘豆渣,另外有一盘金灿灿的摊鸡蛋,上面点缀有翠绿色的葱花。汉威明白,那香气就是这盘诱人的葱花摊鸡蛋散发出的。

“娘,您怎么把咱们家母鸡下的蛋给摊来吃了,不是拿去换钱的吗?”婉妹问。

汉威看着小姑娘瘦小的模样,心想这该是什么样的一家人呢?

吃饭时,一家人其乐融融,只字不提今天天塌地陷的不快,谈的都是晚上如何去卖烤菜薯。

福全娘将鸡蛋分成两半,将一半夹了放在汉威的碗里说:“吃点补身子。”

又用筷子将另一半分成两份,一块儿放在了福全爹的饭碗里,说了句:“当家的。”

接着将另一块儿分成两半,分别给了福全、福宝两个兄弟说:“好好干活。”

汉威就看着婉妹那可怜巴巴的眼睛随了母亲筷子里的鸡蛋游动,抿着嘴角咽着唾液。

听说很多人家的女人都是没地位的,吃饭时不能上桌子,只能吃剩菜。大哥和玉凝姐开玩笑时曾拿这个话笑闹过,玉凝姐这个从美国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当然嗤之以鼻。今天,汉威却见到了这祥和的一家人,虽然不尽公平,却人人没有怨言,包括那咽了口水下饭的小婉妹。

于是汉威乖巧的将碗中的蛋分成几块儿,先夹了一块儿给大娘说:“娘,您吃。”

又夹了块儿给婉妹。

汉威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出“娘”,他明明是要叫“大娘”的。可是话到嘴巴,那个“大”字竟然省了。

福全娘如被雷电击了一般,碗端在空中,激动的泪水涌出来频频点头说:“你,你叫我娘?”

汉威放下碗垂泪说:“我两岁时,娘就死了。”

“可怜的孩子。”福全娘用衣襟擦擦眼泪对福全爹说:“这孩子同咱们家有缘,他爹,你看……”

“留下吧。”老爷子发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