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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公公闻言一滞。

贡院是读书人的圣地,就算有圣旨,宦官一样也上不得台面,受冷眼还是轻的,被文官们呼来喝去同样没处申冤。地位高的太监们养尊处优惯了,谁也不想平白来受这份罪,倒是地位低些的很踊跃,看到了小道士对皇帝的影响力,谁不盼着跟他扯上点关系?

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多一条命啊!

所以,见势不妙,这位单公公不假思索的就喊了一嗓子,但他口才却不甚好,被张景华几句话一逼,当即便哑口无言了。

张景华见他张口结舌,额角见汗,眼珠却在骨溜溜乱转,心道:这些阉竖水平不高,心眼却很多,不能给他们机会。

“既然不想耽误了皇上的大事,还不给本官速速退下!左右……”

“慢着!”

见单公公不屈不挠,张景华的脸色骤变,他寒声道:“单公公,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三番四次的搅扰?你再不退下,莫怪本官不讲情面,一本将你奏到……”

“张大人莫急,就算是公堂问案,也须得问个口供的,你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刘大人,莫非是有什么情弊么?”单公公阴阴一笑,说的话也颇为诛心。

倒不是他灵机闪现,而是他四处张望的时候,看到了刘同寿给他打了个眼色,这才有了底,对张景华反唇相讥。

“本官秉持公心行事,岂有情弊?”张景华怫然不悦,冷哼一声,向那搜身的军兵吩咐道:“分明是你这阉竖血口喷人!那军士,你且展示那笔给诸位看看,情弊何在,自然一目了然。”

“是,大人!”那军兵躬身应命,然后将手中毛病举起,用铁片在笔管上敲打,发出了‘空空’的声音,他不无得意的说道:“各位请听,这笔管分明就是空的,而会试的规矩则是……”

“规矩是不得在笔管中夹带,又不是不能用空心笔,只要里面没有小抄,本官又何罪之有?张大人,你这是故意刁难吗?”刘同寿冷冷的打断了他。

锁厅试是为在岗官员所设,嘉靖为了引用这个旧例,封了个太常博士给他。这种中旨封的官都是虚衔,只能领一份俸禄,并不管事,但毕竟也是个官职,刘同寿为了气势不落下风,自称本官也勉强说得过去。

“用空笔管当然不是大罪,可你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我,这笔管里却是有东西的。”眼见一场大功要飞,那军兵顾不得许多,抢在张景华前面,将话茬接了下来。

刘同寿晒然道:“有东西就是小抄么?这位军爷,莫非你也生了透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