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官,而且还是当京官的,就没几个蠢人,换位思考大家都是会的,只是不经常动用罢了。刘同寿虽然很厉害,但在交泰殿,以及科举事件以前,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小道士到底有多厉害,能否得到他们的正眼相看。
现在,官员们知道了,这个小仙师名不虚传,是不是要巴结还在两可之间,但冒头得罪,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本来也只是谢家吃了亏,大伙儿出于义愤,帮衬一二而已,为别人火中取栗,可不是为官之道。
存心给刘同寿捣乱的人越来越少,意存观望的倒占了大半,还有少数人权衡了局势后,差点被媳妇说动,提前进行投资,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就是翰林学士蔡昂了。
“老爷,您想想,您本就不是风评绝佳的人,妾身可是听说了,宋沧当年被称为白兔御史,私底下,也有嫉妒老爷才华的人,腹诽老爷做白鹿学士……现在的机会多好啊!只要暗地里传个消息给那位小仙师,等日后他金榜题名,在皇上面前这么一说……”
枕头风吹得蔡昂怦然心动,浑身火热。
宋沧就是嘉靖十一年,给嘉靖献白兔的那个巡按御史。这人算是开了嘉靖朝献祥瑞的先河,所以落得了这么个雅号,跟因词赋闻名的蔡昂,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话柄已经落下了,就不在乎再多一点,用泄题这招邀宠,效果比献词赋可好多了。
可是,张璧的叮嘱犹在耳畔,蔡昂不得不按捺下火热的心思,仔细的权衡起来,良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道理是这样,不过,还是不行……”
“怎么就不行呢?”蔡夫人急了。
交泰殿的银镜是稀罕东西,在京城是独一份的!宫里的东西,自然没人敢转念头,所以,这事儿就只能着落在小道士身上。
那位小仙师据说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想从他手里得到这种宝物,不付出一定的代价肯定是不行的,自家的机会可谓得天独厚,怎么能轻易放弃?
这个人情若是卖出去了,自家能第一个得到宝物,那在老姐妹们面前得多有颜面啊!
“妇人家,就是见识短。”蔡昂指点起关窍来。
“你想想,四套考题,除了张阁老那份之外,都是死胡同,若是我泄了题出去,又刚好撞上了,人情倒是卖出去了,可这里面的猫腻又能瞒过谁去?多他一个进士,对官场中人没什么所谓,顶多是心气儿不太平罢了,可对来赴考的士子来说,却是天大的不公平!”
他悻悻道:“他们没胆子向皇上申述,也奈何不了刘道长,可对付你家老爷我,那就没有任何障碍了。要是事情真的如我所说,你看着吧,蔡家的祖坟都得让人给刨了!”
“有这么严重?”蔡夫人听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