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杰行你,你是二哥的嫡孙,你当二哥为什么不让你主事?还不是你这鲁莽冲动的性子?二哥也好,我也好,告诫过你多少遍了,凡事要三思而行,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买凶杀人!真有你的啊……筹划不周,事机不秘,准备不足,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做大事?”
老的骂完,又开始骂小的,谢家老大这个罪魁祸首第一个遭了殃。不过,老头也没打算放过其他人。
“敏行,大哥、二哥都对你寄予厚望,可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四爷爷,我……”
“那小道士来的突兀,你一时应对不得法倒也罢了,毕竟有心算无心,你也不可能顾得周全。可是,事过之后,你为何又让杰行出头?没错,经此一事,你在家中的威望损失不小,又卧病在床,可小事你不理会,这等大事你难道不知?”
老头目光冷峻,一语道破了谢敏行的那点小心思,“私心作祟啊!若非你存了私心,就算劝不住你大哥,也会有所弥补啊。把所有希望放在几个初来乍到的江湖人身上,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
“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同族兄弟之间,可以竞争,但却不能因此起了隔阂,若谢家上下能齐心合力,又何至闹成这般田地啊。”骂了半天,老头也累了,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倒。
在场的谢家子弟都是松了口气。
谢家老一辈之中,以老大谢正最有威严;老二谢丕官位虽高,但却有乃父谢迁之风,是个绵里藏针,肚里做文章的性子,无论谢家人还是外人,都是敬畏有加;但最令小辈们惧怕的,却是这位四老爷谢亘。
谢迁的六子之中,只有谢亘是个武官,在都督府都事署任左军经历,是个霹雳火爆的性子,有看不过眼的地方,从来不绕弯子,张嘴就骂。
虽然他骂完之后很少继续追究,得罪他的后果没有得罪谢丕严重,但大家都是爱面子的人,宁可背地里吃点亏,也不愿意当众丢脸。
今天这种情况倒是例外,反正大伙儿都挨骂了,谁也别笑话谁,只有倒霉的谢杰行还捂着脸,委顿于地。一出手就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又丢了这么大的脸,短期之内,他是别想学他祖先东山再起了。
不过,对谢敏行来说,挨骂并不是重点,听话听音才是关键,谢亘回余姚的行为中,本身就蕴含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脸上保持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另一边却悄然无息的打了个眼色。
“爷爷,现在不过是那小道士居中搞事,引得些刁民闹腾罢了。其中只有少数心怀不轨的,其他的大多都不明真相,只是凑热闹的而已。等过些日子,影响就慢慢消减了,到时候,咱们花些银子造几座桥,铺几条路,然后找些人来帮衬帮衬,名声不就回来了?”